第十章 鎖深牢,兄弟雙葬身(第5/7頁)

此時子午也坐在一旁一籌莫展,忽然管修像是想到了什麽,然後扭過頭對子午說道:“我有一個辦法!”

子午詫異地望著管修,只見管修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說道:“既然我們不能進去偷密函,為什麽不讓武田送出來呢?”

“讓武田送出來?”子午皺著眉不解地望著管修,只見管修長出一口氣,然後在子午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子午聞言不禁眉頭舒展,贊嘆道:“好主意!”

“嗯,要想完成這個計劃,我們還需要幾個人!”管修若有所思地說道,然後從桌子上抽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幾個字交給子午說道:“一會兒,你離開這裏就趁著晚上到裕通當去找佟虎,讓他安排人協助我們完成這個計劃!”

“好!”子午點了點頭說道,二人制訂好計劃之後,子午先行離開了“胭脂閣”,而管修則拍了拍手,將那“茶壺”叫了進來,吩咐“茶壺”為其安排一個女子。

這北平城八大胡同內的妓院也分為一二三等,這百順胡同屬於妓院中的第一等,與一般意義上只做皮肉交易的妓院不同,百順胡同的妓院一般以喝茶、填詞、聽曲為主業,還有個別名叫清吟小班。這裏來的都是一些達官貴人。

不一會兒,一個女子款款從外面走進來,管修微微笑了笑,那女子將一把古箏放在桌子上,然後為管修彈奏了一曲。

夜晚來得很快,管修是在下午離開“胭脂閣”的,回到住處,已經天黑。進入住所,已經有一個人等在那裏了,這人正是師父潘昌遠。管修沒有開燈,兩個人在黑暗中低聲耳語了幾句,管修將與子午的計劃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潘昌遠,潘昌遠微微點了點頭。他這一生做過兩件讓他覺得正確的事情,一個是與庚年合作,另外一個就是收了管修這個徒弟。管修思維縝密,做事極為認真,所有的事情經他之手都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師父,我總是感覺這裏有什麽不對勁!”管修有些擔憂地說道,“如果這是武田正純的圈套呢?”

“呵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潘昌遠一面說著,一面將一個人皮面具戴在臉上,“如果今晚我發生了任何不測,你即刻啟程前往新疆尋找潘俊,讓他絕不要回到北平!”

“師父,還是讓我去吧!”管修懇切地說道。

“哎,多年前因為我一時心慈手軟,覺得我那弟弟還有悔改的希望,才鑄成今日之錯,不管這一次究竟是陷阱還是交易,都應該由我處理!”潘昌遠拍了拍管修的肩膀說道,“而且,你今晚還要配合佟虎他們盡快拿到日本人的新計劃,這才是最關鍵的,而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師父!”管修還要爭辯,潘昌遠揮了揮手,坐在椅子上雙眼微閉,開始閉目養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距離武田正純所說的時間越來越近了,管修的心裏也愈發沒底,就像開始那樣,管修一直覺得這件事似乎有哪裏不對,可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午夜剛過,外面傳來了汽車發動的聲音。潘昌遠站起身,看了看管修,然後緩步向外面走去,管修目送著師父走出了門。

片刻之後,那輛車緩緩地從管修家門口駛離,管修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時間,也推開門離開了屋子。

潘昌遠坐在車上,車子前面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司機,另外一個是個日本軍人。司機靜靜地開著車,而那個軍官則面無表情地目視前方,轎車掛著厚厚的黑簾,疾馳在北平的大街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語,車內顯得格外寂靜,只有發動機發出的“嗡嗡”聲。有時候安靜更讓人感覺不安。

潘昌遠輕輕撩開黑色窗簾,向外面望去,今晚的月亮格外大、格外圓,本應月朗星稀,但是今晚卻有所不同,雖然月亮極大,但是在不遠處還是星星點點地點綴著無數的星星。過往的一切在潘昌遠的腦海中閃過,父親的過世,弟弟的背叛,天懲的計劃,潘俊的困境,這所有的源頭都是因為驅蟲師的背叛,而今晚他就要解決這一切,用天懲的方式將那個背叛了驅蟲師家族的人除掉。今晚,他已經等了太久太久,臥薪嘗膽地守在雙鴿第,之後一直佯裝昏迷,這一切都是為了今晚,他希望能夠彌補多年前自己所犯下的錯誤。

車子在月光之下疾馳著,向城東炮局胡同二十一號而去。炮局監獄門口是一個小小的崗樓,與北平城中絕大部分監獄不同的是,這裏的守衛清一水的日本人。司機將車停在門口立刻有兩個荷槍實彈的日本兵小跑著奔了過來站在車前,旁邊的日本軍官掏出一個證件遞給那個日本兵,日本兵看完之後立刻雙腳立正行了個軍禮,挎上槍雙手將證件呈上去然後沖著身後揮揮手,兩個日本兵將擺在門前的路障除去,司機將車開進了炮局監獄,停在炮局監獄的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