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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瀨的眼睛看上去閃閃發光。

“你清楚花的名字嗎?”

“不清楚,一無所知。”

“你在其他地方見過一樣的花嗎?”

這就沒有必要撒謊了,梨乃的確也沒有見過,於是搖了搖頭,“是從未見過的花。”

“你在圖鑒或網上搜查過嗎?”

“查過,但是沒有結果。”

事實上是蒲生蒼太而不是她自己查過,關於這一點,還是暫且隱瞞吧。

早瀨點著頭,端過杯子,一邊出神地盯著一個地方一邊喝起了冰鎮可可,但臉上沒有一絲在品嘗的表情。

梨乃想,為什麽這個時候他會問起這些事情呢。她上報時,趕過來的警察對她所說的一切置若罔聞,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性,是蒲生要介把這個消息透露給調查人員的。因為他也是警察。“請問,”她開口說道,“事到如今,為什麽會突然問起那株花的事情來了呢?那花跟案子有關系嗎?”

早瀨反倒慢悠悠地將杯子放到桌子上。看起來他是在拖延時間,考慮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跟案子有沒有關系……這個現在還不好說。說實在的,調查進展舉步維艱。所以,我才想著回到原點,重新梳理這一切。然後,我發現在盆栽失竊這一點上存有很多謎點,所以才特地前來向你咨詢。”

早瀨一直看著梨乃的眼睛,說完了這一番話。那種充滿耐心的諄諄教導式的口吻令人不禁要提高警惕。

梨乃決定,今天暫且不提蒲生兄弟的事情。對方沒有顯示出任何誠意,自己又怎麽能推心置腹?再說了,如果自己所持有的信息真的能有助於弄清真相的話,總會再有機會利用這些信息的。

“有關花的事兒,我所能說的只有這些了。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可以先走了嗎?過會兒我還要去見一個朋友。”

早瀨用他那眼皮松弛的眼睛看著梨乃,一副不願跟還沒有自己年齡一半大的小姑娘討價還價的表情。過了會兒,他的半邊臉露出了笑容。“抱歉占用你的時間了。但是,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這件事……也就是盆栽失竊這件事,你跟其他人說過嗎?”

梨乃眼睛都不眨地搖了搖頭:“沒有,跟誰都沒說過。”

“跟你的家人也沒有說過?”

“爺爺的葬禮結束後,我就沒有跟他們見過面。”

“這樣啊。”

看到他合上了筆記本,梨乃起身說道:“我可以走了嗎?”

“啊,對了。”早瀨豎起食指,“有警察廳的人來找過你嗎?”

“欸……”

“警察廳。我想會不會有人因為這個案子來找過你呢。”

梨乃大吃一驚,腦海裏隨即浮現了蒲生要介的臉龐。

梨乃並沒有回答,早瀨見狀覺得很奇怪:“沒來過嗎?真奇怪啊。是一個叫蒲生要介的人,他說跟你見過面。”

原來他認識蒲生啊。所以,他大概也是從蒲生那兒聽到了關於黃色花的事情。為什麽他又特地來問自己呢?梨乃充滿疑惑。

“到底怎麽回事兒?你跟警察廳的人見過面了吧?”

早瀨仍問個不停。梨乃感到在這個問題上撒謊並非良策。

“我見過蒲生先生。但是,他當時並沒有說自己是警察廳的人。”

“那他是怎麽說的?”

“他說自己是植物研究專家……”

“哈哈哈。”早瀨幹巴巴地笑了一聲。

“估計他覺著要是打出警察廳的旗號,你會害怕吧。這是他們常用的伎倆。”

“那個人也在調查我爺爺的案子嗎?”

早瀨的表情浮現出了猶豫和困惑的神色。他可能是在思索該如何回答吧。

“不,不是。”終於他開口了,“他完全是另有所圖。警察廳是依據警察法設立的日本行政機關。這就意味著他是公務人員。因此,不會牽扯到查案的。”

“那蒲生先生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這個嘛,”說著早瀨的鼻子上多了幾道皺紋,“我還不能輕易下定論。這樣有可能會妨礙警察廳執行公務。”

總覺著有些奇怪。眼前這個男人真的認識蒲生嗎?

“你跟蒲生都說了什麽?”早瀨問道。

這個問題讓梨乃堅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刑警沒有從蒲生那兒得到任何消息,但很有可能,他只是知道一些零碎的情況。

“這個請你去問蒲生先生吧。”梨乃回答說,“蒲生先生囑咐說不要輕易跟別人提起這件事。”

刹那間,早瀨臉上的表情全消失了,緊接著又堆滿了顯而易見的假笑。“嗯,好吧。今天真是抱歉,占用你這麽長時間。”

“我可以走了吧?”

“可以。感謝你的協助。”早瀨左手拿起桌子上的賬單,右手從上衣內兜裏掏出一張名片。“以後再有什麽新的發現的話,請隨時跟我聯系。不要跟警察署或其他的刑警聯系,直接跟我聯系。為這件案子奔波的只有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