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浮世起與落 第90章 苦樂喜憂怨(第3/5頁)

“話不能這樣說吧?”簡凡一聽渾身有點難受,不認同地辨著:“要分責任,責任多了。如果不是省廳一直強調抓活口保護那些破爛,就陳師傅那槍法,早把幾個都給斃了……齊樹民是什麽人省廳不知道呀?十幾年就判的死緩,結果六年就保外了,這誰的責任?他這一輩子玩的就是盜墓挖墳,能少玩了炸藥?沒有考慮到這種可能,誰的責任?再說那此破爛玩意是人家李威的,怎麽省廳當自己家東西成財產損失了?……這是怎麽了,跟嫌疑人還沒鬥完,咱們自己人又得鬥?”

“你這孩子怎麽一點政治覺悟、一點大局觀念都沒有?……得得,回休息吧啊,歸隊時間等待隊裏通知。”高主任聽得這牢騷滿腹,不耐煩了揮著手打發人了,敢情和這愣頭青白說了。

這個“圍獵”計劃本身就被省廳限制在很小的一個範圍內,而且是一個垂直指揮,但是出這麽大的漏子,看來最終把責任釘在指揮上還是執行上還尚無定論。不過簡凡知道自己沒啥事,還沒資格過問這事,內部幾個層次的博弈微妙得很,那還真不是自己能看得懂、慘合的進來的。

只不過有點郁悶的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晉原分局的案子剛剛出現的曙光又要被淹沒了,李威、王為民在詐騙案裏、齊援民釘在洗錢案裏、齊樹民此次被抓還沒準隔離在什麽地方,幾個大案交錯著恐怕要真如陸隊長所說了,支隊連過問的資格都沒有,何況自己。

悻悻地從支隊辦出來,蔫不拉嘰下樓,吊著胳膊臉上掛彩的形象回頭率頗高,認識不認識的都知道是簡凡,偶而都打著招呼問候一句,搞得簡凡好像是專門掛著傷出來顯擺一般,光什麽時候出院這個問題就不勝其煩回答了若幹次。

失落,甚至比案子走入低谷那種失落更有甚之。

出了支隊辦公樓,一下子覺得大上午的陽光有點耀眼,耀得眼晃、心跟著茫然。偌大的院子裏像往常一樣停著兩排警車、像往常一樣忙碌著進進出出的同事、就像自己知道的每一天一樣永遠那麽的波瀾不驚,只不過幾天不見多了那麽份陌生,甚至於簡凡走到了重案隊樓前的時候腳步有點踟躇不前,似乎自己本不屬於這裏似的。

得,回家吧。歇著吧。為了大局意識歇著吧,反正有工資發、福利肯定不少、獎金也忘不了。

簡凡想了想,現在倒覺得是自己擅自歸隊好像也做得大錯特錯了,幹脆朝著大門方向走去,實在不願意再看到陸隊長、高主任那一胖一瘦,一般般不耐煩的臉,這倆人嚴格地說都是丫環拿鑰匙,當家不做主的類型,給他們說也白說,甚至於簡凡現在發現,好像支隊長,充其量也就算個大丫環的類型,咋不咋地就得被上頭揪著批一頓。

弱弱地想著該去哪兒,現在倒有點後悔沒有跟著爸媽幹脆回烏龍住段時間。糊裏糊塗出了大門,不經意地眼擡了擡,怔了一下子,然後又是苦著只露了一半的臉轉身、低頭,沿著支隊墻根做賊似地走。

不為別的,是因為視線裏出現了一個久違了的熟人,曾楠。

紫裙、墨鏡、靠著一輛墨綠色的寶馬,車停在路對面。像曾經見過的所有炫富、裝逼那類娘們一樣就站在正對著支隊大門的方向,簡凡下意識地回避著這個女人,別說現在自己衰成這個樣子,就正常都不想見到這個女人。

原因很不好說,只是下意識的。

“簡凡、簡凡……”

擺那個POSS沒給簡凡帶來驚艷,曾楠急匆匆蹬蹬蹬追著過了路面喊著,快步攔到了簡凡面前:“嗨、嗨……裝不認識呀?”

簡凡低著頭,目光有點呆滯,透著眼皮從腦門的方向怪怪的盯著曾楠,然後像白癡一樣搖搖頭。

面前的曾楠,亮紫色的長裙,裙裾和長袖都是翩翩得了不得,蜷曲的長發染著幾分金黃,一擺手一卸眼鏡,迎面撲來一股香風,像是老友一般捉狹道:“不敢認還是裝得不認識?”

這丫的自我感覺看來不錯,簡凡眯著眼斜斜看著,搖搖頭,難得地這次惜言如金了,一個字都沒吐。

“我想和你談談……”曾楠走近了一步,伸著脖子側著頭,似乎想看看簡凡的傷處。簡凡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斜著眼瞪了一眼,沒說話,掉頭就走。

“嗨,是蔣迪佳的事,她去醫院看過你了,你昏迷的時候。”

曾楠一喊,簡凡的背一聳,人站住了,看著這句奏效,曾楠又是補充著:“不過被你媽趕出來了,好像她們倆以前也有過不悅。”

這事簡凡知道,蔣迪佳去烏龍那次被老媽訓了一通,倆人相處的時候說起這事蔣迪佳還是頗有怨言,這次再來個狹路相逢,老媽是認準楊紅杏了,對於這個在她眼裏過於漂亮和兒子不般配的女人,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話。想想這事倒真有可能,緩緩地回過頭來,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著曾楠,仍然是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