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濺翠屏(第3/9頁)

龍飛心想:“沁香居茶樓內一定有梅花黨臥底的人。”

吃過飯後,龍飛叫了一輛黃包車,朝沁香居茶樓而去。

茶樓籠罩在一片光暈之中,竹林掩映,茶香飄逸。

龍飛走進茶樓,正見一個夥計笑臉相迎。

“先生,您裏邊請,幾位啊?”

“就我一個,找個清凈的地方。”

“好,跟我上樓。”

龍飛隨夥計上了二樓,走廊裏正遇見灣仔端著茶盤擦肩而過。

龍飛穿著涼布大褂,頭戴禮帽,眼戴大墨鏡,搖著一個紙扇,灣仔沒有發現他。

龍飛隨夥計走進“平湖秋月”,這是一間較小的房屋,壁上是西湖的景色,白緹蘇緹隱隱在望,煙柳搖曳,曉月朦朧,竹影蕭蕭,秋葉飄零。中間有一茶桌,兩側有坐椅。屋角有雕花大瓶,瓶內有白梅、紅梅,交叉排列,甚是清雅。

“先生,您用什麽茶?”夥計躬著身子問。

“當然是西湖龍井茶,到了西湖,自然喝龍井茶,你應該有這個眼力價兒。”龍飛一屁股坐在座椅上。

夥計正欲出門,龍飛叫住他,問:“你們女掌櫃的在嗎?”

“在,在,在後院。”

“把她叫過來,我有話問她。”

“好,我去叫。”

夥計出門去了。

龍飛走到門外,從樓窗望了望外面,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樓上樓下茶客倒是不少,能聽到他們的喧嘩聲,茶樓門前停了十幾輛轎車,還有一頂舊式轎子。茶樓的對面是個估衣鋪,估衣鋪的左側是錢莊,右側是煙店,也是二層樓。一個賣花女挎著一個花籃叫賣鮮花,吆喝聲漸漸遠去。

夥計引著翠屏匆匆上樓,龍飛立刻折回房間。

翠屏一見龍飛連忙把夥計支了出去。

“你怎麽來了?”翠屏問。

“我的工作現在有重要進展,一是近日有可能登上飛鷹號潛艇,二是我已由居家小姐介紹加入梅花黨,三是據我了解,茶樓內部有梅花黨的臥底特務。懇切得到上級指示。”

翠屏神情嚴肅,“最近又有一些同志被捕,少雄有時夜不能歸,經常設法甩掉尾巴,茶樓已成是非之地,老柯指示盡快撤離茶樓,廢棄這個聯絡點。”

“那我以後怎樣和你們聯絡?”

“會有信鴿飛進你居住的四合院,你在後院的老桑樹上掛一個鴿籠子,把籠門打開,放一些小米。”

龍飛高興地說:“這倒是個好辦法。”

翠屏說:“記住,我們放飛的是肚皮上有紅色印記的鴿子,如果不是這只鴿子,那就有危險!”

龍飛說:“我記住了。”

窗戶上現出一個女人的身影,愈來愈近。

翠屏小聲說:“有人偷聽。”

龍飛見那身影有點像居韻。

“可能是居家小姐……”

翠屏故意倒在龍飛懷裏,嬌聲嬌氣地說:“唉喲,先生,我不是陪侍小姐,我是這裏的老板娘,摸不得的,一會兒先生回來了,可不得了!”

龍飛說:“要是找陪侍小姐,我會上紅燈區,我就喜歡像你這樣有風韻的女人……”

翠屏嗔聲說:“什麽風韻,天底下的女人還不都是一個味道?”

龍飛笑道:“風景都不一樣。一看你就是書香門第禮儀之家,我在外經商多年,兩地分居,真是久旱逢甘雨,他鄉遇知己。我跟你算是有緣哩!”

“不行,摸不得……”

窗外那人影倏地消失,傳來遠去的腳步聲。

龍飛小聲說:“那個狐狸精聞著味兒跟來了。”

翠屏說:“以後你再也不能到這裏來了,現在趕快走。”

翠屏起身,先走了出去。

龍飛整整長衫,走出房門,徑直下樓,正撞見灣仔,他睜大眼睛狠狠地盯著龍飛。龍飛沒有與他直視,匆匆下樓。

茶樓門口,蔡少雄剛好從轎車裏出來。看到龍飛,仔細地端詳著他。

龍飛趕緊低下頭,揚手叫出租車。

蔡少雄追上兩步,激動地叫道:“你是……龍飛……”

龍飛故意用沉悶的聲音說:“先生,您認錯人了。”

翠屏從樓裏出來,喚道:“少雄,今天上午有人給你送來三箱鯊魚翅,真新鮮喲!”

蔡少雄望著龍飛乘坐的出租車的背影,對走來的翠屏說:“翠屏,我怎麽看剛才那個茶客像龍飛?”

翠屏笑著一挽他的胳膊,說:“你忙糊塗了吧,認錯人了,他是一個商人,哪裏是什麽龍飛!”

蔡少雄疑疑惑惑地和翠屏上樓去了。

這一宿,居韻沒有露面。

龍飛有些忐忑不安,一夜失眠。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居風坐在餐桌前喜形於色地告訴龍飛:“秋涼先生,昨天夜裏小韻可立了大功!”

“什麽大功?”龍飛不解,預感不妙。

“原來沁香居茶樓是共匪的老窩,昨夜她們突擊行動,在茶樓地下室裏發現了共匪的電台,還有武器、印刷機、傳單。有一個叫翠屏的共匪頭目被捕,她的丈夫蔡少雄被押往軍事法庭。當場擊斃兩人,還有一人在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