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 從大西洋中央飛向博特伍德(第5/5頁)

“她是個寡婦。這個先不說,你哪來的優越感說她?你是有老公的人,你今天還要跟你的姘頭一起睡呢。”

“我們好歹是在公共的套間裏分開床鋪睡,沒有舒適地裹在鴛鴦套房裏。”她一邊說一邊壓制著自己的負罪感。剛才自己還謀劃著要和馬克睡一張床來著。

“我和林漢夫人可沒有奸情,”他惱羞成怒道,“而你一整個夏天都他媽的在為那個小子脫褲子,是不是?”

“別這麽粗魯。”她噓他。但她其實認為他說的從某種程度上講並沒錯。那確實是她一直在做的事。她每次靠近馬克,都會以最快的速度把內褲脫掉。他說得沒錯。

“話做出來嫌粗魯,活做起來肯定更粗魯。”他說。

“我至少很隱秘——我沒有到處炫耀讓你丟人。”

“這可不好說。說不定偌大的曼城裏就我一人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勾當,通奸者的隱秘工作做得向來沒自己想象中好。”

“別這麽叫我!”她抗議。這個詞讓她羞愧難當。

“為什麽不行?你就是。”

“聽上去很卑劣。”她別過臉去。

“你應該慶幸我們沒像《聖經》裏的人一樣朝通奸者扔石頭。”

“這是個很可怕的詞。”

“你該怕的是這個行為,不是這個詞兒。”

“你就是徹頭徹尾的聖人,”她疲倦地說,“你什麽虧心事都沒做過,是吧?”

“對於你我問心無愧!”他生氣地說。

她徹底被他惹惱了。“兩個老婆都把你甩了,但你永遠是無辜的一方。你難道就不想想,是不是自己哪裏出問題了?”

這話說住他了。他抓住她胳膊肘上方,搖晃著。“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了。”他憤怒道。

“但是我對東西什麽感受你從來不在乎,”她喊,“從來沒有。這就是我離開你的原因。”她把手放到他的胸膛上,推開他——這時候門開了,馬克走了進來。

他穿著睡衣褲,盯著他們倆,說:“戴安娜,你搞什麽?你準備在蜜月套間過夜嗎?”

她推開莫巍,他放她離開。“不,沒有,”她對馬克說,“這是林漢夫人的房間——莫巍和她一起睡的。”

馬克挖苦地一笑。“這麽有料!”他說,“我哪天得把這加到劇本裏!”

“這不好笑!”她反駁。

“可它很好笑啊!”他說,“這個家夥像個瘋子似的追自己老婆,然後又幹嗎了?又和路上遇到的女人搞上了!”

戴安娜討厭他這樣的態度,情不自禁地維護起莫巍。“他們沒搞到一起,”她不耐煩地說,“就剩這個座位了。”

“你應該高興,”馬克說,“他要是愛上她,也許就不會再追著你不放了。”

“我不高興你看不到嗎?”

“看到了。但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麽,”他說,“你不愛莫巍了啊。有時候你說得好像恨他的樣子,你已經離開他了,為什麽在意他和誰一起睡?”

“我不知道,但我就是在意!我覺得丟人!”

馬克氣得無法同情她的感受。“幾個小時前,你決定回到莫巍身邊。他把你惹惱了,你又改主意了。現在你又因為他和別人睡覺氣得半死。”

“我沒有和她睡覺。”莫巍插話說。

馬克不睬他。“你確定自己不愛莫巍了嗎?”他生氣地問戴安娜。

“你對我這麽說太殘忍了!”

“我知道。但是是真的嗎?”

“不,不是真的,而且我討厭你認為有這種可能。”她開始落淚。

“那就證明給我看。忘掉他,忘掉他在哪兒睡覺。”

“我向來就不擅長考試!”她喊,“不要跟我整什麽邏輯推理證明!這兒不是辯論隊!”

“不,這裏不是!”一個新的聲音說。三人往後一看,南茜·林漢身穿亮藍色真絲睡袍站在門邊,嫵媚動人。“事實上,”她說,“我想這裏是我的房間。到底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