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記得又如何(第2/2頁)

我閉上眼睛想了半天也不記得方才哪個鶯鶯燕燕是沈家的千金,於是我回答:“哦,是嗎?你們覺得她哪裏好?”

藍宛這才轉過身來,雙手環著胸,明明是坐著,卻顯得居高臨下:“你說呢?從哪裏看她都再合適不過了,沈家父母也對我們很滿意,你們年輕人處一處,總會好的。”

惡從膽邊生,更衣室裏過分昂貴的香水味讓我有點想吐,其他人說什麽我都可以左耳進右耳出,可是母親說的話卻讓我從頭到腳像被摁在泥水裏一樣,哪哪兒都覺著臟。

“母親,你也說了,沈家父母是對你們滿意,不是對我滿意。您自己的不幸,也要延續到我身上嗎?”

“你怎麽敢這麽同我說話!”她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立刻炸毛,“我們這麽做是為你好,你出去了幾年就硬氣了是不是?啊?”

好想吐。

我們這麽做是為你好?奇怪了,誰都不是我,誰又知道好不好?

“母親,您自己都討厭的事情,不要強加在我身上。我不是你們用來聯姻的工具,即便您是母親,我給您應該給的尊重,您也應該給我必要的自由,至於沈家的千金,如果你們真的那麽喜歡,接過來當女兒我也可以很大度容她的。”

她氣得把珍珠耳墜扔到地上,珍珠滾了滾,不知道溜進哪個角落去了。她細長的眉毛聳得老高,然後忽然氣焰一下子消了一點,嘴角狠狠一勾,陰陽怪氣:“你不肯,是不是還想著男人?”

看我沒回答,她就更過分了,表情都猙獰起來,活像要撕了我的臉:“你惡不惡心?多少年了還沒把自己糾正過來?你是要丟光林家的臉是不是?活活兒氣死你奶奶不夠,現在還想把我也給氣死嗎?!”

錐心刺骨一句話,三刀六洞紮在身上,刀刀是血。她提什麽都可以,就是提奶奶,射中了我的要害。

這是一個我自己都不敢揭開的傷疤,她怎麽可以這麽無情地扯開,然後在上面一把又一把地撒鹽,還笑話我喊疼?

拳頭捏緊,遂仰起頭:“我相信您的命硬得很,不會死的。既然您說處一處就會好的,那您怎麽不和父親好好處一處呢?處了二十五年,好起來了嗎?如果有一日我看到你們相敬如賓,或許我就‘正常’過來了。”

“滾!”

“啪---”一瓶香水被她擲了過來,正正砸中我的眉骨上方,香水撒在我半邊肩膀上,香氣沖鼻,皮膚上一陣陣的疼,雖然沒有流血,但是感覺得到火辣。

又是不歡而散,我和母親之間,永遠都是死結。L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