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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00。”

“真不錯。這對你很好。你對那些人說的那些廢話是編造的嗎?”

“我相信萊克特博士是不會在意的。我要是不浪費點他們的時間他反倒會失望的。”

“他襲擊護士時你還沒有到州立巴爾的摩醫院嗎?”

“沒有。”

“他的肩頭被拉脫了臼。”

“我聽說是這樣。”

“拍了X光片嗎?”

“很可能拍過。”

“我要這張X光片。”

“唔——”

“我發現萊克特的手稿分成兩類。一類是在入獄以前寫的,用的是墨水;一類是在瘋人院寫的,用的是碳筆或氈頭筆。碳筆寫的要值錢得多。不過,我估計你知道這些。我認為那些東西全在你手上,巴尼,你是打算做筆跡生意,把它們在許多年裏分散賣出。”

巴尼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我覺得你在等待他成為熱門話題。你想得到什麽,巴尼?”

“我想在死去之前看到世界上所有的弗美爾[41]的作品。”

“是否需要我問問你,你對弗美爾的興趣是誰引起的?”

“我跟他在半夜談了許許多多的問題。”

“你們談過他如果自由的話想做什麽嗎?”

“沒有。萊克特博士對假設不感興趣,不相信三段論、綜合法,也不相信任何絕對的東西。”

“他相信什麽?”

“他相信混沌,而且認為根本用不著相信,混沌是自明的。”

史達琳想暫時遷就巴尼一下。

“你說這話好像你自己就相信似的,”她說,“但是你在州立巴爾的摩醫院的整個工作就是維持秩序。你是醫院的護士長,你跟我都是維持秩序的。萊克特博士歸你管時就沒有逃掉。”

“這個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

“因為你對他從來沒有放松過警惕,即使在一定的意義上,你跟他像兄弟一樣——”

“我從來沒有跟他像兄弟一樣,”巴尼說,“他跟誰都不是兄弟。我們討論過互利的問題。我至少在發現問題的答案之後覺得很有趣。”

“萊克特博士曾經因為你不知道什麽東西拿你開過心嗎?”

“沒有。他拿你開過心沒有?”

“沒有。”為了不讓巴尼難堪,她說,因為她第一次意識到了那魔鬼的嘲弄裏所包含的贊許,“他要是願意是有可能拿我開心的。你知道那些東西在什麽地方嗎?”

“找到了有報酬嗎?”

史達琳把紙巾折好放在盤子邊。“報酬是,我不給你加上妨礙司法公正的罪名。你在我當年到醫院去時在我的桌子上安裝過竊聽器,我放了你一馬。”

“安竊聽器是已故奇爾頓醫生的主意。”

“已故?你怎麽知道奇爾頓醫生已故了呢?”

“總之他已經不在了七年,”巴尼說,“我並不認為他會馬上回來。讓我問問你,你要得到什麽東西才滿足,史達琳特工?”

“我要見到那張X光片。我要那張片子。萊克特博士若是有書,我就想看見書。”

“假定我們發現了那些東西,會怎麽處理它們?”

“說實在話,我也拿不準。聯邦檢察官可能把材料全部作為調查在逃犯的證物拿過去,然後讓它們在他那間大證物室裏黴爛。但如果我檢查了那些東西,並且沒有從中發現什麽有用的東西,那麽,我願意這樣說,你就可以說那些書是萊克特博士送給你的。他已經缺席七年,你可以提出民事申請。他沒有已知的親屬,我願意建議把一切無害的東西都交給你。你應該知道我的建議處在圖騰柱的最下層。但是,X光片你拿不回去,病歷也很可能拿不回去,因為這些不是他的東西,不能贈送給人。”

“但是如果我向你解釋我沒有這些東西呢?”

“那麽萊克特的資料就很難出手了,因為我們可以出一個公告,警告市場說,接受和占有該資料將受到逮捕和追究。我將取得搜查令對你的住宅進行搜查和沒收。”

“因為你已經知道了我住宅的地點了。”

“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把資料交出來,你就不會因為占有了它們而受到牽連,因為我們可以考慮如果你當初沒有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可能會出現的情況。至於保證你取回來,我沒有把握承諾。”作為談話的一個標點符號,史達琳在手袋裏搜索著,“你知道,巴尼,我有一種感覺,你之所以得不到高級醫學學位說不定是因為你找不到擔保。你可能在什麽地方有過前科,是嗎?你看看,我沒有搞文件來審查你,沒有來調查你。”

“是啊,你只需看看我的交稅單和工作申請表就夠了,我很感動。”

“你如果有前科,說不定那個司法區的地區檢察官可以說上幾句話,為你開脫。”

巴尼用一片吐司擦著盤子。“你的話說完了吧,我們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