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利拉[1]的誘惑(第3/4頁)

“現在,”桑戴克說,“我們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把這張圖放大。雖然現在還不著急做,但是早晚都要做,而且我的助手已經將所有的器具都準備好了,如果二位沒有什麽意見的話,那麽我們現在就開始。”

對於他的這個提議,兩位女士欣然同意,甚至很好奇我們下一步具體的行動。於是我們便一起上了二樓——那裏可是天才比德的王國。

我是第一次來到這個神秘的王國,我發現自己同身邊這兩位女士一樣,對這裏充滿了好奇。我們進入的第一個房間很顯然是一個工作室,因為裏面放著一張很小的木工工作台、一張金屬工作台、一具車床,還有很多我根本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機械器具;這個地方很幹凈,看上去倒不像工作室了。桑戴克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當他的目光掃過幹凈的工作台和地板時,他的嘴角微微向上翹了一下。

從這個房間穿過去就是實驗室。實驗室被分成兩部分。一邊供化學實驗用,墻上釘著放試劑的架子,實驗台上整整齊齊地擺滿了燒瓶、蒸餾器等設備。而另一邊則放著一套巨型且復雜的攝影設備,相機前端的鏡頭還被固定著,鏡頭的兩邊還接出兩把平行的指標尺,在指標尺中間還有一個像書架一樣的架子。

當桑戴克向我們解說這些器材時,比德正將指紋模固定在架子上。

“你們看,”桑戴克說,“我經常要檢查一些支票、簽名,還有其他有爭議的文件。以我這雙明察秋毫的眼睛,再配上這個放大鏡,什麽重要的細節我都能檢查出來,但是我不能將這雙眼睛借給法官或陪審員,所以只能給他們一張放大的照片,讓他們用它和原件做比對驗證,這樣就方便多了。小東西被放大後,常常會暴露出我們意想不到的特征來。舉個例子來說,你一定看到過許多郵票,可是你是否留意過一便士郵票的上方角落有一些小白點呢?還有花冠兩側的觀葉植物,都是不同的?”

吉伯爾小姐點點頭,承認自己從未注意過這些。

“我想沒有幾個人會注意到這些,除了集郵的人。”桑戴克繼續說道,“但是現在我們只要看一眼這種被放大的圖,就會發現許多原本被我們忽略的細節,你想不注意它們都不行。”

桑戴克一邊說著,一邊從抽屜裏將一張八寸長的郵票放大圖取了出來。

女士們在看到那張被放大的傑作時驚訝不已,比德倒是很自然地繼續工作。此時的指紋模已經被固定在架子上了,一道強烈的光芒從一盞白熾燈中放射出來,又透過拋物線狀的反射器,將光線聚焦在指紋模上。照相機則沿著指標尺被拉到了一個適當的距離處。

“上面這些數字是什麽意思啊?”吉伯爾小姐指著指標尺上的刻度好奇地問。

“噢。這些只是放大或縮小的倍數,”桑戴克解釋道,“當指標指在0刻度的地方時,表示相片上的東西與原物體大小相同;當指標指在比方說‘4x’的地方,那麽就表示寬和長都被放大四倍。你看,它現在就指在了‘8x’的地方,所以我們拍的這張照片的長和寬就是原來指印的八倍。”

這時比德已經將相機的焦距調好了,我們從銀幕上看到了被放大的圖。然後我們暫時退到了另一間用來做微生物實驗的小屋裏,比德則繼續留在他的實驗室沖洗照片。過了一會兒,比德小心翼翼地將一張濕透的底片拿了過來,底片上呈現著一個醜怪的大拇指印的透明紋路。

桑戴克馬上接過急切地仔細察看著,不時點點頭表示滿意,然後告訴霍比太太,她們這次到這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十分感謝她們的幫助。

“我很高興來這一趟。”吉伯爾小姐笑著對我說。此時我們已經緩步走在米契法院附近的小路上,霍比太太和桑戴克則走在前面。“我也很高興能夠看到那些奇異的設備。它們使我真正感受到這起案子的進展,我不得不承認桑戴克醫師的確有一些看法。我的希望之火又被燃起了。”

“我和你有同樣的感覺,”我回答道,“雖然我現在還不是真正了解其中的奧秘,但是我認為如果沒有什麽重大的理由使他信心百倍,我想他應該不會在這件案子上花這麽多時間和精力。”

“謝謝你這麽說,”吉伯爾小姐溫柔地看著我說,“如果可以,你願意再告訴我一點好消息的,是嗎?”

她用那種期盼的神情望著我,令人愛憐,我的內心很矛盾,好像馬上就要背叛桑戴克一樣。

好在我所知道的東西不多。當我們走到旗艦街時,霍比太太早已坐在馬車裏了。吉伯爾小姐在上馬車前把手伸向我,我向她保證,有機會我會前去拜訪她的——這時我的心裏有一個聲音驅使著我,一定要去拜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