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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的腦袋是不是讓驢給踢了?”王勇一邊看著邢振玉拿來的東西,一邊責怪他,“怎麽能在人家的攝像頭裏故意留下了影像呢?”

“行了,小邢這事辦的沒錯,如果是我也會這麽做的。”胡玉言在一旁打斷了王勇的責難。

“胡隊,你就護犢子吧!”王勇狠狠地瞅了一眼邢振玉。

“求您動動腦子,我們沒有搜查令,又要到人家的地方帶出東西來,不給人家留點東西人家能讓你出來嗎?那唐家兄弟可是精明得很!”胡玉言一點也不讓步。

“那也不能給人家留個清晰的影像啊?”王勇顯得也有點急了。

“小邢進門前,他就已經被攝像頭拍到了。這點我想這小子進門前就已經意識到了,所以他才會無所顧忌,拿出東西來幹脆在攝像頭跟前留下影像,否則只是拿著東西出來,而避諱攝像頭的話那不是更可疑嗎?再說即便不留下影像,估計唐家兄弟也會讓你留下個字據啥的,你說說看,是留下個白紙黑字的字據好,還是留下一個早已不能回避的影像好?”

這幾句話說得王勇啞口無言,憋了半天才憤憤地說道:“我這思維就是不能和你們這幫大學生比,這麽一會兒能想起來這麽多彎彎繞來。”

“這不是彎彎繞,而是人最起碼的邏輯模式,用最小的代價來換取最大的利益!”胡玉言依舊帶著埋怨的語氣。

邢振玉在旁邊抿著嘴,盡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不過這可是違紀啊,這麽做就怕上邊會有什麽……”王勇總是在這種時候,體現他粗中有細的一面。

“我說王勇,我最近可是發現你越來越適合當指導員了,常常搞起政治工作來了!”胡玉言還沒等王勇的話說完,就把他攔了下來。

“胡隊,你又說笑!”王勇開始嬉皮笑臉起來。

“有什麽事我擔著就是了,又不是第一次跟上邊吵架了。你知道,這年頭,在中國,只是一本正經靠推理和鑒定去破案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一來咱們的鑒定技術跟不上,二來我們的司法公正常常會受到方方面面的壓力所限制,不打打擦邊球是不行的。”

胡玉言說完,點上了一根駱駝煙,又瞅了瞅王勇:“讓你小子去找那個臨時工,你倒好,跑到高速公路入口去給我攔套牌車,你說你是不是夠不著調的啊?”

“胡隊,那套牌車可是我追了很長時間的,正好昨天抓到了,不能不去啊,再說這不是也有意外收獲嗎?”

胡玉言嘴角露出了難得的笑容,說:“你這次還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不過你得感謝人家林記者才是。”

“嗯,嗯,還是你們這些念過大學的人厲害,過目不忘,她憑記憶就說出了那輛車上有10件曾經上過《古董鑒賞》節目的寶貝,而且還都能叫出名字來。什麽香木鴛鴦、雞油黃錐把瓶什麽的,太多,我也記不住。”

胡玉言暗自在感謝林玲又有意無意地幫了自己的忙,而且她那個說《古董鑒賞》節目內部有問題的短信,也讓胡玉言對案件線索的串聯有了初步的認識。但是從現在情況看,他深知這個案件背後的內幕復雜且深邃,所以他打心眼裏不願意林玲再繼續參與調查。

“王勇我跟你說,林記者參與別的案件可以,但是《古董鑒賞》案到此為止,你不能私下再透露給她任何關於案件的消息,聽到沒有?”胡玉言的表情變得有點嚴厲了。

“那丫頭鬼得很,簡直是無孔不入,她可不光是咱們警方這一條線。”王勇把自己說得有點無辜。

“把好你的嘴就行了,別人你不用管,還有你那嘴實在太容易漏風了,最好買點線縫起來。”

“胡隊,你又拿我找樂!”王勇把手一攤,做了一個腦袋重重砸在桌子上的動作。

“少耍活寶,那批繳獲的文物呢?”胡玉言向來對王勇所做的天真可愛的動作有免疫。

“都交給市裏的博物館,讓專業人員去做進一步鑒定了。”

胡玉言點了點頭,問:“貨車司機,審問了沒有?”

“回來就審了,他只是個司機替人拉活,連車都不是他的。”

“他老板是誰查了沒有?”

“已經有眉目了,我已經派人去了,都是精明的弟兄,這個你放心。”王勇這話顯然是在敷衍胡玉言。

“嗯,抓緊啊!還有那個臨時工,有眉目了沒?”

“我已經聯系了會展中心人員,他們說所有的場景外的人員都不是攝制組雇傭的,而是咱們T市電視台的人負責的。我已經跟他們這個節目的負責人黃曉英聯系過了,今天下午我就去她那,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黃曉英就是黃漢文他那個寶貝女兒吧!”

王勇點了點頭:“對,上次她妹妹去世時,到咱們刑警隊來過,是個很堅強的女人。那起失去妹妹的交通肇事案到現在都沒有破,說實話我還真有點難以面對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