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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行有規矩,生人上門,沒人引見就不搭話,剛才沒跟您打招呼,您老別在意!”吳老板帶著一臉的狡猾說道。

“隨行就市,入鄉隨俗,有規矩就得遵守!”劉勝利淡然一笑,仍舊品著那杯千日紅泡著的水。

“劉老板有幾件古畫,想讓吳老板看看,看看能不能出手?”張芃接著劉勝利的話說道,而劉勝利卻故意裝作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古畫?那個東西可是真的少,假的多。即便是真的,有好多也被專家認成假的,除非有特別好的機會,要不我做不了。我這小本買賣,真把東西砸手裏了可就壞了。”吳老板一看劉勝利是有求於他,架子一下子就端了起來。

“不瞞吳老板說,前兩天從我那給您帶來的那幅閻立本的《太宗遊獵圖》就是這位劉老板的。”張芃說話的時候往前欠了欠身子。

吳老板腦袋一歪,馬上笑臉換上了一張馬臉,說:“你小子蒙誰呢?那是我托北京的朋友從那邊捎過來的,也就從你這倒一道手,好讓別人不知道是我收的貨,人家畫的主人怎麽會主動找到你呢?你小子說,肚子裏有什麽花花腸子了?”

“東西真的是我的,我讓王大山那小子給蒙了,他來T市之後,說要來幫我炒那張畫,錢回來照分,我是個外行,看他老上電視,就把東西交給他了。”劉勝利的表情裏顯示出了一種無奈。

“王大山?賣給你東西的是王大山本人?”吳老板腦袋轉了過去看著張芃。

“老吳,千真萬確啊!咱們的規矩是不多嘴多舌,我當時看著就像他,沒敢問。再說你讓我只管收東西就行,我是收了東西,把錢付了就了事。可是誰也沒想到那老家夥他出事了。”張芃的表情有些焦急。

“嗯,我也聽說了。前兩天的事,電台都報了。”吳老板顯然有點開始相信張芃的話了。

“我前兩天出了點事,被一幫本地的流氓陷害坐了兩天局子,這事你聽說了吧?”張芃的語氣非常懇切。

“聽說了,據說是為了搶玉石生意,那幫家夥可是夠狠的,不過聽說你也夠英雄,打傷了他們好幾個人。”吳老板嘿嘿一陣壞笑。

“那裏有兩個本地人傷得特別重,我這次還真以為我要被判刑了。不過,這位劉老板找到他們把事給擺平了,這我才出來。”張芃一邊敘述著自己的經歷,一邊琢磨這套說辭能不能騙過吳老板。

“劉老板救下張芃就是想讓他報你的恩,找到收王大山畫的地方?”吳老板沒看張芃,而是盯著劉勝利說道。

“我跟你有一說一吧,那件賣了的畫,錢還沒到我手裏,王大山人就死了。聽說警察已經介入了,那錢我看是要不回來了,但是我手裏還有幾件差不多的東西,給我個高價,都在你這走了,行不?”劉勝利的眼睛盯著吳老板說道。

“劉老板,你的東西,我收不了。”吳老板眨了眨眼睛,這次似乎他並不願意跟劉勝利對眼神。

“為什麽?都是祖上一起留下來的。”劉勝利的表情非常驚訝。

吳老板呵呵一笑,突然又收住了笑,把臉湊過來跟劉勝利說道:“您讓王大山給張芃的那幅畫是贗品!雖然活做得很真,但是再真也是贗品。”

“贗品?你怎麽能肯定就是贗品呢?”劉勝利顯出了非常憤怒的樣子。

“看來劉老板還真不是這個行裏的人,這別的玩意我還真不敢打包票,看古畫,在中國我算得上是一號。”

劉勝利剛要說話,張芃一拽劉勝利的衣角,並對他使了個眼神,說:“劉老板,您聽吳老板把話說完。”劉勝利會意,就沒再說話。

“閻立本是唐朝的名畫家,但是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唐朝留到現在的畫,基本沒有。因為過去作畫用的都是絹紙,這玩意能夠保留一千年就很不錯了。即便是那些土夫子,哦,土夫子您知道吧?”吳老板故意再次試探了一下劉勝利。

“就是盜墓賊,我看過《鬼吹燈》《盜墓筆記》之類的小說。”劉勝利對吳老板嘲諷自己似的問題,故意裝出了一種你多此一問的表情。

吳老板心想劉勝利果然是外行,竟然拿著小說當鑒寶秘籍,所以呵呵一笑繼續說道:“土夫子即便從一些唐朝的墓葬中挖出來了一些古畫,這些古畫經過歲月的侵蝕,也不太會是完整的,多是一些絹紙的殘片而已。”

“那也就是說我這幅畫根本不可能是唐朝的畫嘍。”劉勝利的表情十分郁悶。

“這個不是重點,我剛才說的只是常識性的知識而已,只要有點古玩買賣經驗的都知道。好了,現在跟你說重點,既然根本沒有真品流傳於世了,那麽臨摹的作品也就變成了真品。就拿閻立本來說,現在在故宮博物院裏放著的《步輦圖》,說是他的作品,畫上說的是唐太宗時送文成公主下嫁松贊幹布的事,其實那就是宋朝人臨摹的。真正的《步輦圖》現代人誰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