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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你拉的都是違法物品!還有你的車是套牌車,你可別說你壓根就不知道你開的車是軍車牌照啊。”王勇的問話越來越帶有情緒。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只管拉活!”司機此時還是顯示出了一種很無辜的表情。

司機的話,讓王勇火冒三丈,但是他還是壓住了火氣,問:“你是怎麽幹上這個的?是誰給你介紹的這個活?”

“一個叫張海的哥們兒。”

“他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讓我來拉活之後,就跟他沒有聯系了。”

“你們怎麽認識的?”

“原來都在東郊的貨場外等活,開黑車拉貨,後來就這麽認識了,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你不幹這個的時候都去幹啥?”王勇開始問與案件無關的問題。

“不幹啥,這樣的活一個月只要有兩次就行了,一次都行,比幹長途司機掙得多多了,我還用幹別的啥啊。”司機顯示出了一種得意的表情來。

王勇鼻子抽了一下,說:“嗯,套用軍車牌照,這是犯罪懂嗎?我看你小子以後就是想幹點正經事,估計也幹不了。”

“啊?警官,這麽嚴重啊?”

“廢話,當然嚴重了!你拉的那些貨都是國家級的文物,你倒賣文物,再加上套用軍車牌照,自己算算吧!要坐多少年的牢。”

司機一下子變得面如土灰,沒有了剛才的神氣,說:“警察同志啊,我可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王勇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嚇了司機一跳。

“你除了這個還會說啥?鬼才信你的話呢。你知道嗎,現在你的唯一出路就是坦白,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那樣估計還能弄個寬大處理。要不然,哥們兒,你就成了那幫人的替罪羊了,知道嗎?要是那些文物是從哪偷盜來的,或是從死人墓裏頭挖出來的,給你安個偷盜文物的罪名,判你個死刑都不冤!”

說完,王勇走到司機面前,用手拍他的大腦袋,說道:“好好想想吧你!”

司機聽完王勇的話,差點兒沒哭出聲來:“警官大哥啊,我這是掙的買白菜的錢,犯的可是賣白粉的罪啊!”

王勇差點兒沒笑出來,覺得這個司機還挺有意思,他剛才和現在簡直是兩副面孔。

“差不多吧,所以你現在要老老實實說,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批貨是誰的?”

司機沮喪著搖了搖頭:“我真不知道這些貨是誰的,我也是財迷心竅了,明明知道這些東西可能有問題,還給他們當司機。”

“剛才那些話是你早就準備好的吧?”

“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那個張海教給我的,他說‘只要出了事,別慌,也不用跑,按我跟你說的這些話跟警察說,包你沒事’。我一想他說的也都是實情,我確實是什麽都不知道嘛!您說他這是安的什麽心啊,警官,我要是知道這事這麽嚴重,打死我也不幹這事啊!”

王勇冷笑一聲:“那個張海,你真的聯系不上了?”

“真的,我連他手機號都沒留過!”

這次司機的表情非常懇切,讓王勇覺得這次他說的還八九不離十。

“那個張海有什麽體貌特征沒有?”

司機像是想要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一樣,低下頭努力思考著到底還能給警方提供點什麽有價值的線索,突然他的腦袋裏的那個燈泡亮了起來,說:“我想起來了,他的右腕上有個火焰文身。”

偵訊過後,王勇並沒有敢直接把這次詢問的過程告訴胡玉言,因為有價值的信息實在是太少,如果被胡玉言知道,恐怕又要奚落自己了,雖然王勇表面上可以承受胡玉言的冷言冷語,但是他骨子裏也是個頗有自尊心的人,他覺得應該把這件事搞得有點眉目了,再向胡玉言匯報才好。

王勇也學著邢振玉的樣子,想在自己的筆記上總結一下偵訊的具體內容,但是最後他覺得似乎又沒什麽可總結的,因為除了那個火焰文身,幾乎沒有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但,王勇還是提筆在本子上寫上了僅有的三點:

發貨地點:東郊的三號貨場

接貨地點:濱海市碼頭

介紹人:張海

不過,王勇在三個線索後,都劃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這恐怕是這位刑警現階段唯一能做的事了。剩下的事,王勇只好依靠關系來查,東郊貨場是劉勝利的轄區,王勇打電話找到了劉勝利,劉勝利表示馬上讓下屬幫助王勇來查證此事,看東郊貨場是不是有人在非法倒賣古玩文物。王勇知道劉勝利是出了名的懶蟲,口頭說說可以,是不是這麽做就難說了,但是好像東郊的事也只有拜托他去查才最靠譜。

對於濱海市的碼頭,王勇給濱海市碼頭附近的警局打了電話,說最近T市正在嚴查一批套軍用牌照的車輛,發現其中有一些車輛已經開進了濱海市的碼頭,車上面都是些名貴的古玩,如果查到很可能會有立大功的機會。濱海市警局的警員聽聞這個消息,頓時歡欣鼓舞,因為警局各年度的考核並不是以破獲案件的數量作為衡量標準,而是以案件的經濟價值。這就是為什麽很多時候老百姓的小案子很難破,而那些銀行搶劫之類的案件幾天就可以偵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