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回到房間,我脫去外套掛進衣櫃,接著伸手將耳機線從外套兜裏掏出來。不經意間,一張卡片落在了地毯上。我蹲下身將它撿來,翻到另一面,只見卡片左上角寫著一串毫無頭緒的字符。

是誰將它放進我口袋的?什麽時候放的?是無意還是故意?一時之間,所有問題蜂擁進腦海。

我苦苦思索,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深怕稍稍一個不留神便將回憶打散——

是那個叫sasha的俄國人嗎?還是那位好心給我們提供線索的老喇嘛?難道是跟我搭訕的那個瑞士行者?

對了!記得走出餐館大門的時候,我被某人用力撞了一下。可當時的我心不在焉,根本沒想到要看清那人的臉。難道……是他?

靳睦涵從衛生間一出來便發現了我的異常,接著湊上來:“嶼安,你怎麽了?”

我定定站著不回答,他彎了彎身子,目光在我手中的紙條上落定。

“這是什麽?”

“一張匿名紙條。”我幽幽擡起手。

“w,c,9,18,2,4,5,7——”靳睦涵不禁讀出聲,“什麽意思?”

我原地停頓片刻,接著走向書桌,拿出一張白紙以及那張密碼表。我將卡片上的字符一筆一畫謄寫到白紙上,很快便得出了一串譯文——23,3,i,r,b,d,e,g.

我們將其重組,憑直覺在眾多答案中選出了最靠近真相的一個——“23:03,橋?”

難道是他?冷英凱?難道在餐館門口撞向我的人是他?而冥冥之中我倆擦肩而過了?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正細細揣摩,靳睦涵揮舞著手中的手機:“嶼安,我剛剛在一個旅行app上查了一下,鎮上最最有名的一座橋是橫跨白龍江的一座石橋。橋長不過二十米,卻標志性地將四川跟甘肅的地界區分開……”

靳睦涵在一旁碎碎念著,他後來又說了些什麽,我再沒聽進去,心中卻早已驚濤四起。我盯著那張寓意豐盛的卡片,反反復復地捫心自問著,是他嗎?真的會是他嗎?如果真的是他,他此舉何意?又欲將我們引向哪裏?

我心不在焉地掃了一眼手機,接著便鬼使神差般“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22:19。距離11點,還有四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