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圈套辨身份,公寓被竊聽(第3/7頁)

沈放跟著鼓掌,邊上的汪洪濤呐喊助威,而且與此同時還在四處張望著,像是在尋找什麽。

沒過一會兒他便尋到了目標,一個穿灰布長衫的男子走了進來,坐在一邊的座位上。

汪洪濤從方才的激動情緒中抽身,拍了拍沈放的肩膀,指著那灰布長衫的人,小聲地對沈放說:“那個人是個鹽販子,平時販點私貨什麽的,我盯了他幾個月了。”

沈放不以為然:“你跟我說這個幹嘛,我又不是緝私隊的。”

說著瞧了他一眼,繼而又將目光挪到了舞台上。

“你耐心點啊,你不是緝私警,可你是軍統啊。”

沈放沒有察覺他話中意思,也沒覺出來這和軍統又有什麽關系。

“那又怎麽樣?”

接著汪洪濤表情神秘,解釋著:“不知道了吧,這家夥跟共產黨有接觸,是共黨的一個外圍,而且跟他接頭的應該還是共黨潛伏在南京的一個頭目。”

隨即他表情又舒展開來:“就是這家夥挺滑頭的,到現在我都沒搞清楚跟他接頭的人是誰,不過這事兒你們軍統很擅長,抓回去你一定有辦法讓他開口,對吧?”

沈放雖然有些在意了,不過面上依舊是方才那副不模樣,轉頭掃了一眼那穿灰布長衫的男子,還在繼續吃著桌子上的花生米。

“怎麽樣,兄弟,今晚的好戲就是給你唱的,把這人抓回去,沒準能拎出一串共產黨來,你還不是大功一件。”

難道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不成?

沈放先是表現出不屑,一臉的不相信,噗嗤笑出了聲:“老兄,你哄誰呢?”

汪洪濤意外:“這怎麽是哄你呢?”

有這麽好的事兒,他直接把人抓了不就完了,還能等著讓給自己。

“你我才認識幾天,還沒到這種份上吧。”

一言畢,汪洪濤看著沈放的眼神好像看著一個傻子,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在日本人那兒待的時間太長了,國民政府什麽情況你是不明白了麽?你想啊,我們緝私隊是隸屬警察廳,警察廳又隸屬內政部,內政部和中統什麽關系?這人我抓回去,中統馬上就能把人要走,這不是養了半天豬,讓別人宰了,我連油水都沾不著麽?”

他一臉孺子不可教的神色。

話說的這麽明白了,沈放若是還不明白汪洪濤這個官油子話裏有話那真的是癡傻,於是歪著身子往他跟前湊著,反問道:“怎麽?讓我這個軍統把人抓走你就有好處了?”

汪洪濤拍了拍沈放,像是露了原形了:“我是查走私的,在南京幹走私最大的可是軍隊的人,搭上你們軍統這條線,以後不管我查走私還是撈油水都更好辦。抓個把共產黨,我又發不了財,你說對不?怎麽樣?咱們各得其所。”

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

沈放冷笑:“你小子算的夠明白的。”說著他伸手戳了戳汪洪濤的腦袋。瞧著不遠處那個灰布長衫的男人還在悠閑的聽著戲,似乎渾然不知馬上就要降臨的危險。

汪洪濤精明會算計,打沈放第一天見他就了解了,這會兒他故意給沈放戴高帽子:“那當然,我給你送禮,你自然也會給我好處,我知道你不是坑朋友的人。”

看著汪洪濤一臉自信滿滿的樣子,沈放應付的笑著。

看汪洪濤的樣子,那個穿長衫的很可能是自己的同志,可沈放該怎麽辦?把人先抓了再偷偷放掉麽?顯然不可能,汪洪濤只要一個電話,一切就都露陷了。可人帶回軍統,再找機會放人也不可能,姑且不說能不能辦到,就能算辦到也需要時間。

他腦袋裏混亂無比,舞台上,穆桂英也正和楊宗保打得熱烈,一面打著,一面還眉來眼去。

正在這時,那穿灰布長衫的鹽販子突然起身離開了。

汪洪濤推了推沈放,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也跟著離開戲院。

出了門拐進了一條小街,街道兩邊有一些商鋪,此刻還亮著燈。

鹽販子匆匆走著,一面注意著周遭一切,卻似乎他並沒有發現跟蹤的沈放與汪洪濤。

最後他拐進了一條巷子,在巷尾的在一家雜貨鋪門口,看了看四周走了進去。

沈放和汪洪濤跟了過來,躲在巷內的拐角處。離得不遠,能看見門是虛掩著的,屋裏的燈光亮了,從裏面灑了出來。

“裏面就他一個,你走前門,後門我盯著,別讓他跑了。”汪洪濤說的認真,似乎勢在必得,沈放這會兒還沒想出來法子,眉頭攥在了一起,十分憂慮。

汪洪濤見他遲疑,推了他一把:“敵後大英雄,這點小事兒對你不難吧?別跟我說你沒帶家夥。”

說完人便繞開了,前門就剩下沈放。雖說久久未動,但最終沈放還是掏出槍硬著頭皮推門走進去。

雜貨鋪前廳,鹽販子正在一個麻袋裏尋找著什麽,聽到聲響,擡頭轉過來,與沈放四目相對,接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