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兄弟(第2/4頁)

因為她憑她對兒子的了解和自己的認知,她認為她兒子中了邪。我能夠理解一個關心自己孩子的母親的心情,我答應她我會好好調查這件事,在問到了孩子的姓名和以前的學校後,我便開始調查。

我先去了位於重慶兩路口的一家中學,王姐孩子是在這裏念的初中,根據王姐所說,他的變化也正是從這個學校開始。

學校不算大,幾番打聽後,我就找到了當年王姐兒子的班主任老師。我告訴這個老師我是她兒子現在高中的老師,想來了解下這個學生中學時期的情況,那是個上了點歲數的女教師,也許是看我長得眉清目秀,也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從她那裏了解到,這個孩子在剛剛上初一的時候,活潑大方,還很愛笑,參加了班級裏的籃球等活動,算是個很開朗的孩子,成績也還不錯。

自從他哥哥死了以後,他的情況就變得很糟糕,顯得非常內向,好像一只受到驚嚇的刺猬,把自己保護的嚴嚴實實,成績也開始一落千丈,逃學曠課更是常事,請過無數次家長,也罰過無數次站,甚至還被學校勸退,都依然沒法改變。

老師們都喜歡成績好又聽話的乖學生,這一點我自己的經歷讓我深信不疑,想當初我還在念書的時候,如果有成績好且乖的同學上課小聲討論老師的題,老師就會把他叫到講台上,要他大膽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全班同學,講完後還興奮得如同打了雞血般感動的鼓掌,有時候甚至還說出你就是我們班升學的希望一類惡心的話。

可如果是我上課小聲討論題,就一定會被罰站,這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我並非對老師有所偏見,我說這些的意思只是在表明,王姐兒子在老師眼裏的情況,我是完全能夠設身處地的體會的。

從中學裏出來我又去了他兒子退學的高中。從高中老師包括校長口中得知,這個孩子最初的時候看上去很老實,一聲不吭,於是就遭到了很多同學的排擠,甚至有些壞學生還對他下暴,每次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總是默默承受。

但是在事情發生後沒幾天,他就會有些驚人的舉動來報復同學,例如在別人的書包裏放死掉的昆蟲或動物,又或者在起立坐下的時候突然在人家板凳上放一把小刀。學校多次勸說無果,只能開除。

當聽到這一切的時候,坦白說我非常吃驚,我頓時對這個孩子的性格產生了一種畏懼感,短短3年,他幾乎變成了3個人,一個活潑開朗,一個悶聲悶氣,一個胡作非為。

回去的路上我給王姐打了電話,我說第二天想去她家裏看看,希望她先暫停生意一天,並把孩子支到外面去玩。

王姐答應了。

第二天我按照王姐提供的地址找到他們小區,位於觀音巖和七星崗之間的一座相對比較老的小區房。那莫名其妙連下4層的車庫令我非常頭疼,不知道是我情商低還是為什麽,我始終沒能找到電梯,於是我只得一步步走到平街層,再從小區大門進去。

我在她家樓下等候,直到9點多鐘,一個頭發有點長有點亂,穿著襯衫卻沒有把袖子卷邊,瘦瘦高高,有點慫著背的男生從我身邊經過,走出小區,我便接到了王姐打來的電話。

所以我猜測剛剛從我身邊經過的男孩就是王姐的兒子。我掛了電話上樓,進了他們家。他家還算寬敞,除了裝潢略顯老氣,三室一廳,兒子和媽媽各住一間,另一件卻堆滿了衣服。

客廳的皮沙發似乎是新換的,因為有股子皮革的臊味。王姐反鎖上門,招呼我進了他兒子的房間。

王姐從孩子的床頭櫃裏拿出那個相冊,打開後我觸目驚心,我雖然猜測接觸死人和靈魂,卻從來沒見過這麽多印的花花綠綠,又沒有一張重復的冥幣。

那種感覺,有點滲人,因為我實在無法將這種怪異的收集癖好,跟一個16歲的少年聯系在一起。

而且這時候,我注意到這個孩子房間的墻上,貼了很多畫。而大多數畫都是一些比較陰暗的,還有一些奇怪的符號,有些符號我認識,有些我卻見也沒見過。而我見過的那些符號,有點類似於北方某個門派請神時候刻的咒,而這些東西出現在一個孩子的房間,我不寒而栗。

我問王姐,她的孩子在房間裏貼這些東西難道都沒曾引起過她的注意嗎?王姐說她還以為現在他們這一代的孩子,都喜歡這樣的東西。

我委婉的告訴了王姐我對這件事的看法,基於先前那麽多陰暗的符號、冥幣,讓我聯想到一種邀神請鬼的“巫術”,於是我對王姐說,你兒子估計現在不只是精神有問題,我甚至懷疑他在跟鬼神打交道。

王姐一聽就嚇著了,這個結果顯然是她做夢都沒想到的。雖然我也知道時下的年輕人,崇拜吸血鬼、僵屍、迷戀哥特式文化等,其中絕大多數也只是當作一種興趣,但是王姐的兒子如果真是在和鬼魂打交道,他就已經叫做玩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