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青撾(第3/3頁)

我從身上取出羅盤,在房間四周和孩子身上遊走,房間裏還好,一切平平靜靜,但是在孩子身上,羅盤的平靜卻讓我有些大吃一驚,如果說孩子身上有鬼,那麽我至少能夠從羅盤的反應上清晰的判斷出來,否則的話,至少靈魂的存在我是一眼就能看明白的。奇怪就在於,這個眼前昏迷在床上,表情痛苦的小孩,竟然沒有靈魂。我指的是,非但在他的身上沒有找到鬼魂的影子,連他自己的靈魂也都不知去向了。

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我不想嚇到這家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不能幫上忙,只是對我朋友使了個眼色,讓他跟著我走到屋外,我小聲把這件事告訴了他,也順便告訴他我不敢保證一定能把孩子救回來,我甚至不敢說我還能繼續幫你這個忙。他先是和我一樣吃驚,後來聽我話裏的意思像是快放棄了,他開始反復拜托我一定要幫忙,他還擔心是我怕這家給不起錢還主動告訴我錢需要多少他來給。我是個生意人,但首先我得是個人,我也不願看到孩子遭受痛苦,在他這麽央求下,我對他說,讓我再試試。

走回屋內,孩子的媽媽看我先前把我朋友拉出屋外,她大概是以為自己有些情況還沒有交代的清楚,生怕我丟下不管了,於是趕緊告訴我,她說,孩子現在幾乎每天的上午下午和晚上都會發一次病,昏倒的時間卻比最初要短了很多,一般一趟昏迷個2個小時就會醒過來。而且現在開始說胡話了,總是會嘀嘀咕咕的,說一些好像是方言一樣的話,而且不仔細聽,很難聽懂。我一聽,好像發現了一點希望,前提是如果我們能聽懂孩子到底在說什麽的話。我趕緊問她,孩子說胡話的時候,到底說過些什麽,你說給我聽聽,他媽媽說,聽上去像是方言,聽不懂,只是孩子說得最多的幾個字,就是“打雞”。

我頓時傻了,什麽是打雞啊?我活了這麽大歲數,還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我又問她,孩子是每次昏倒就會說嗎?她說最近幾天以來是這樣的。於是我當下就決定,我要在這裏等候,說來可悲,我竟然是在等待孩子的下一次昏倒,但是我對整個情況幾乎是一頭霧水,我也只能采取這種笨到極點的方法了,於是暗暗希望,孩子在下一次昏倒的時候,能夠從那張小嘴巴裏說來的東西會讓我聽明白,因為我雖然被時代和社會列為“邊緣人”,但好歹也算是走南闖北,方言我還是掌握了不少。只期盼能聽懂就好。

孩子還沒醒,我也就走到戶外抽煙,順便調戲了一下他們家養的雞。就這麽無所事事的站在坡上,心裏尋思著整件事情到底該怎麽接著處理下去。老人的老板回來了,背著一個大竹筐,裝滿了草藥,看見家裏來人了,得知是來幫忙的,也就熱情的招呼我們喝茶。

到了晚飯的時候,孩子醒了,醒來後我走到孩子身邊,偷偷在他身後用羅盤比劃著,還好,至少眼前的孩子不只是個軀殼,他的靈魂回來了。問他他卻什麽都不記得了。我怎麽都想不明白,你說一個孩子即便是再貪玩,也絕不至於玩到自己靈魂出竅才是。於是大家一道吃晚飯,到了晚上快9點的時候,孩子突然從凳子上跌倒,重重摔在地上,腦門上磕出一個大大的包,家裏人趕緊把孩子弄到床上躺平,我也跟著去了,只見孩子先是不斷的抽搐和嘔吐出晚飯,我幫忙按壓住孩子的雙手,突然孩子帶著哭音開始說話,絕對帶著口音,但是在我聽來,似乎不是任何一個地方的口音,更像是一個漢語說得很差的外國人那種發音,孩子把胡話重復了好幾次,我只記下了他全部的發音,然後把他的話連起來,寫在紙上,根據我的知識所能及的範圍,反復變換不同的發音,最後我自認為是這樣一句話:“後街,殺死人,打雞”

對於最後的那個“打雞”,我依舊不知道是什麽,不過看到了“殺死人”,雖然只是我臆斷的話語,心裏不由得突然緊張了一下,這麽多年以來,我接觸過很多死人,卻沒有直接牽扯進一場兇殺,如果楚楚那次不算的話。這次,莫非我是卷入了一場什麽殺人案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