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掛著(第3/5頁)

表弟看到這一切,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想若不是我和他表哥今天在這裏,哪怕他自己心裏有天大的懷疑,也不敢獨自來看這段錄像。接著走到了畫面盡頭,那是一個盲角,從距離上看,應該是到了電梯門口。於是我我們又切換了畫面,回到電梯的監控裏。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先前那個黑西裝的老人不再是用拐杖勾著表弟的脖子,而是緊緊地貼在表弟的背上。說是貼在上面似乎有些不妥,更像是掛在表弟的身上,因為當表弟轉身按電梯樓層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那個老人伸長了脖子,用自己的下巴放在表弟的右邊肩膀上,整個身軀就好像是掛在肩膀上一樣。而最離奇的是,原本他上樓的時候,電梯裏空無一人,此刻電梯裏的那個凳子上,也坐著一個老頭,而那個老頭同樣是面無表情,看他們進了電梯,自己也起身來,飄到表弟的身後,和先前那個黑西裝老頭一樣,用同樣的姿勢,把自己也掛在了表弟的左邊肩膀上。所以這段錄像的結尾,是表弟背對著攝像機,端著骨灰盒走出電梯,而他身後,左右肩膀各自掛著一個一黑一白兩種衣服的老頭。

說實話,這段錄像我肯定表弟看了以後,大概會就此辭職,因為他肯定會怕得要死。然而並非只有他,連我看到都背心出冷汗,我見過很多鬼,比這個更怪異的也有,但是以這種方式跟隨著人的,還真的是讓人毛骨悚然。

突然我有種不好的念頭,正思索著要不要做,遲疑了一會,我還是決定眼見為實。於是我又調換了錄像日期,換到剛剛我們走進監控室外面大廳的那一段,發現除了我們三個走進去以外,表弟的肩膀上,依舊掛著那兩個老頭,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線的原因,這兩個老頭有點半透明,樣子也沒有起初那天的那樣清晰了。表弟被這一段嚇得縮在墻角,臉色慘白,雙手交叉抱著自己的肩膀,在墻角左右摩擦。我看他的樣子都快要哭出來了,於是心一軟,告訴他,你別太害怕,既然這麽久你都還沒事,那應該是不會撐不過這麽點時間的。我告訴他,要他迅速去查當天的來訪記錄,找到那個被摔骨灰盒的家屬的聯系方式,讓我們來好好處理這事。因為另外一個穿白衣服的老頭盡管暫時還無法確定他是誰,但是基本上可以肯定有兩點,一是它也一定是這棟樓裏的某一個逝者,因為他還知道怎麽搭電梯。二是它一定和被摔骨灰盒的那個黑衣老人有一定的關聯,如果要知道他是誰,就必須要先找到那個黑衣老人。

表弟被兩個鬼纏身,為了了解真相盡快送走身上的兩只鬼,此刻我叫他做什麽我想他都會願意。於是他很快強忍住害怕走到前台,查詢了當天的來訪記錄,上面寫了逝者姓名和家屬姓名與電話,我按照骨灰存放證的編號走到5樓去查看那個骨灰盒,我沒敢坐電梯,沒有為什麽,單純的因為不敢而已,於是我選擇了走樓梯。在骨灰盒的上的相片裏,我看到了那個老人,和錄像裏那個黑衣老人是一個人,於是這就確定了至少那個黑衣老人是因為表弟摔到了自己的骨灰盒而出現的。於是我回到一樓大廳,對表弟說,你要做好給人家家屬賠禮道歉的準備,因為我馬上要按照這個電話打過去,為了要了解真實情況我就必須對人家實話實說,雖然這樣有可能會嚇到別人,但是這是唯一的辦法,否則我就只能把他們給打掉了,但是這並不是我的原則。

我按照留下的號碼打了過去,接電話的是個中年男人,經過簡單的介紹,我得知那個黑衣老人是他的父親,而他們並沒有發現自己父親的骨灰盒被摔壞了一角,於是我把真實的情況如實的告訴了他,起初他聽到被摔的時候,很憤怒,以為我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揚言要向我們討個說法,直到我告訴他真的不必,我們已經有人因此而受到了懲罰。他不出聲了,我告訴他,他父親的靈魂現在正在和另一個不認識的靈魂一起,纏上我們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了。雖然你父親已經去世很久了,但是這樣下去他的靈魂會越來越弱,這對他自己和子孫都是沒有好處的,在我的勸說下,他提出要看一段那個錄像,我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來的勇氣,大概是本著眼見為實的原則吧。我答應了,然後約了下午的時候,老人的兒子來一趟殯儀館,看看那段錄像。

到了下午4點多的時候,他兒子終於出現了,臉上帶著憤怒和不快,卻也閃爍著害怕的神色。我先是讓表弟誠懇的對人家的家屬道歉,獲得別人的諒解。那個中年男人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聽完事情的原委,也覺得這件事其實也不能全怪表弟,因為誰都有個疏忽和脆弱的時候。接著我們帶著他進了監控室,重新把那段表弟抱著骨灰盒的錄像放給他看,看到自己父親掛在表弟的肩膀上,男人有些激動有些害怕得發抖,當看到凳子上的那個白衣老人站起來轉身的時候,男人突然流露出吃驚的表情,他忽然站起身來,走到監控屏幕邊上,伸出右手食指,略微有些發抖的指著電視屏幕,說,這個人我認識,他是我父親的鄰居,他們是生前最好的朋友,比我父親先走了幾年,也存在這個骨灰堂的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