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爪子(第3/4頁)

不過,就在我們正打算照著羅盤的指使來尋找的時候,一直站在我們背後的那個大學生,突然一個狗吃屎趴在了鐵軌上,就跟他之前跟我說的那個姿勢是一樣,不過這次不再是脖子了,而是嘴巴,我試圖去把他拉起來,卻怎麽都拉不動,只見他一個勁的用自己的嘴去撞鐵軌,很快就破皮了,等到他能動彈了,我拉起他才發現他的牙齒縫裏已經有血跡了,看樣子先前的撞擊是讓自己受了傷。不用問,一定是他再次遭遇了那種被車廂碾壓的感覺。他站起來以後,伸手摸自己的嘴巴,發現全是血,一下子就嚇到了。我還沒來得及安慰他呢,他就滿臉驚恐,啊!啊!大大叫著頭也不回的跑掉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似乎察覺到,我連僅有的400塊錢都賺不到了。

當務之急不是去找他,而是找那只貓,我並不是在說貓比人更重要,而是找到這只貓,或許是整個事情的關鍵。於是我並沒有管他,我想他也應該不會跑很遠,頂多也就是跑到女朋友懷裏撒個嬌什麽的。我和小娟在鐵軌上繼續尋找著,那只貓的身上沾了我的香灰,這樣一來尋找起來就比較方便。我們沿著小娟說的貓跑掉的路線開始找,在天黑下來之前,小娟在鐵軌附近的一樹的樹腳下發現了那只貓。

小娟告訴我,那只貓低著頭,望著樹腳,其中一只前爪好像在指著什麽似的一上一下的懸空點著。等到我們走進,小娟告訴我那只貓也沒有跑遠,只是挪開了幾步,然後遠遠望著我們。我只知道貓懂得爬樹而已,但我並不相信貓會自己挖個坑埋點東西在樹腳下,所以如果它指著樹腳下,若那兒埋了東西,就一定是導致它出現的原因。而每次黑貓的出現,都伴隨這一場被車廂碾壓的怪事,這說明這只貓跟靈異車廂,或是那位周姓先烈,有種必然的聯系。我把羅盤湊到樹腳下,發現小娟說的那只貓先前站的位置,有一點微弱的靈異反應。沒有辦法,我只能找來些尖利的東西,開始挖起來。

挖出來一個棕色的油布袋子,裏面的東西,恐怕是我見過的最詭異的一樣,那是由一些細碎的骨頭組成,骨頭已經有些發黑,看樣子已經埋了非常久了,起初我認為,這是一個詛咒,就跟多年前跟師傅在巫溪遇到的那個一樣,因為那些細碎的骨頭多半就是這只小黑貓的骨頭。不過令我意外的是,布袋裏還有一直帶著皮毛的貓腳,從手感上來看,是做過防腐處理的,因為在爪子的斷口處,有很明顯的油毛氈的痕跡。爪子上用針穿過皮毛,吊著一個牛皮質地的小皮塊,在內皮側,有一個用黑墨寫的“高”字。這樣一來,我就全明白了。

“高”是這個咒包的施法者,那是在我們這行重慶的確很有名的一個前輩,姓高名山遠,生於20年代在70年代末期去世,輩分算起來,應當是我師傅的師公那一輩,對我來說,自然是老祖宗了。我會知道這個高前輩,完全是因為這麽些年大家口裏的傳說,據說高前輩是個性格十分怪異孤僻的人,但是練就了一身好本領,在解放初期,接應營救出逃先烈的那群人當中就有他的參與,而周姓前輩正是在營救過程中,在高師傅的面前被反動派放下的車廂給軋死,這個故事也是高前輩自己傳出來的,而且高前輩嫉惡如仇,脾氣火爆,據說在解放前的白玫瑰西餐廳,看到一個欺負服務員的小警察,他沖上去就跟人家打,整個儲奇門片區都知道他是個厲害的人物,沒人敢惹他。不過高師傅的師承比較偏,招數對於我們來說顯得有些詭秘毒辣,他們的施法,往往是借助一些其他的動物來進行。“貓爪咒”,是川東地區獨有的一種,它的起源已經沒人能夠查到了,但是它原本的含義是為了震懾遊蕩在周圍的山魈惡鬼,並非是為了詛咒誰。從那個布袋和裏面裝的東西尤其是那個貓爪來看,高師傅當年一定是參與了歌樂山公路的重建。否則除了他以外我實在不知道現存的師傅中,還有誰會用貓爪咒。高師傅一生孤寂,沒有結婚生子,也沒有收徒弟。自從他死了以後,這個世界就沒有再用高家咒的人了。

貓爪找到了,也就是說找到了那只貓留下來的原因,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除了送走那只小黑貓以外,我和小娟一直在尋找這那個靈異車廂和周姓烈士的蹤跡,但是從那時候開始,就再也找不到了,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不得不說的是,很慚愧,我沒能找到這次整件事情的真正原因,不知道是經過了長時間的風吹日曬導致高師傅的貓爪咒發生了改變,還是因為那只黑貓的來歷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又或者是連續的幾次巧合,讓我們錯誤地把貓的出現和鐵軌上的怪事聯系在了一起。我必須得說,這大概永遠是個懸案,至今也沒能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