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長談(第2/4頁)

我先是打給了夏老先生,因為他答應幫我查找關於付韻妮和刹無道之間的關系。他告訴我略微有點眉目了,但是還無法確定,他僅僅知道現在刹無道重慶這片區的當頭大哥的確是個姓付的人,名字叫付強。這麽說來應當是付韻妮的老爸了。夏老先生說,據說這個付師傅還不到50歲,會道法,但不是個道士,師承何處也查證不了,目前下面有大約幾百人,卻分散在西南地區各個地方。付師傅是個殘疾人,跛了一只腳,所以平日裏他在南坪開那種殘疾人三輪車,在前陣子開始打黑期間,他們的團體多少有些影響,於是現在沒什麽音訊了。(南坪一帶殘疾人三輪車傳言說其G姓頭目是黑幫份子。)夏老先生說,刹無道雖然是個組織,但是這些年特別不齊心,勢力也不如當年,於是都是躲在陰暗的角落裏下黑手,明面上查不到,但是細細一打聽,很多見不得光的鬼怪勾當卻都跟他們有關,沒有套路,不好查。

夏老先生說完這句話以後,也沒有再說話,我說我知道了,在我看來,如今的刹無道似乎就好像金庸老先生筆下的丐幫,原本是以鋤強扶弱劫富濟貧為己任,但是卻隨著時間和社會環境的推移,逐漸地偏離了本宗,乞丐的本性展露出來,於是很多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也跟著出來了。

如果說我和胡宗仁等人算是拿傭金替人解決麻煩的人,那麽他們就是同樣拿錢,卻給人制造麻煩的人,方式都一樣,性質卻是兩種。

掛上電話後,我就打給了黃婆婆。時間已經是午夜了,黃婆婆早就休息了,不過我在那次她幫了我以後我就提醒過她,時刻保持電話開機,以保證我能夠找到她,她沒有親人,跟她最親密的,除了那些女徒以外,恐怕就是我了。所以即便是這麽晚,我打過去她還是第一時間接了我的電話。我開門見山的問她,婆婆你的同門裏面,是否有個嫁給一個叫付強的人的?因為我考慮到,夏老先生說付強是用的道法,而黃婆婆和付韻妮的手法都是佛家的,而且黃婆婆這一派又不收男徒,所以才大膽猜測,黃婆婆畢竟歲數大了,我半夜裏這麽一問她還真是尋思了很久,最後她告訴我,從她50年前開始單獨走手藝後,跟師門的聯系就逐漸少了起來,直到20年前她的師傅去世,她與其他弟子去給師傅奔喪的時候,在靈堂上見到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她當時還問了其他師姐師妹說這小姑娘是誰,其中有一個師妹告訴黃婆婆說,那是師傅的小徒弟。於是黃婆婆直到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師傅在晚年的時候,還收了一個小女徒。黃婆婆在電話裏對我說,她的其他師姐師妹歲數也都跟她差不多大了,小的也是60多歲了,而且在世的已經不多,雖然各自也收了些徒弟,但是師姐師妹間的感情非常好,如果說誰家徒弟出師了一定會擺謝師宴,雖然沒有規定他們這行不能嫁人,所以但凡誰家徒弟嫁人結親,黃婆婆她們這些長輩也是一定會到場出席的,所以她對她們的門人非常了解。黃婆婆還說,不過這麽幾十年下來,參加了不少喜事宴席,卻除了在師傅葬禮上看到過自己的那個關門小師妹以外,就從此再也沒有見過了。

於是我迅速把黃婆婆的話合計了一番,20年前在師傅葬禮上看到的那個20歲左右的小姑娘,假設那個小姑娘就是付韻妮的媽媽的話,那麽此刻她若仍然在世,也不過才40多歲而已,但是既然把代表他們門派傳人的手鐲和戒指都送給了付韻妮,我實在很難相信她的媽媽依然在世。

於是我跟黃婆婆說,老太婆,麻煩你個事,明天你幫我查一下你那個小師妹叫什麽名字,如果活著,就查查現在住什麽地方,要是人已經不在了,就幫我查查她埋在什麽地方。黃婆婆聽我這麽一說有些吃驚了,因為不管我自己遇到了什麽事,對亡人貿然的打擾都是非常不吉利的。她略帶著驚慌的問我,你要墓地幹什麽,難道你還想像上次麻家山那次挖墳?(2006年的時候曾經生挖過一次無名墳。)我說不是,我需要掌握到你小師妹的生辰八字,然後你得替我陰下去問個清楚。

黃婆婆答應了,說明天一早就幫我問,接著掛了電話。

我跟胡宗仁開始打道回府。在送胡宗仁下車以後,我把車靠在路邊,接著先前付韻妮發信息給我的那個號碼,我回了條信息過去。

“你好,不知此刻是否方便,如果可以,請出來我們談談。”

半夜三更給一個年輕姑娘發短信約出來聊天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的所為,所以我發完就立刻從發件箱裏刪了這條,以免哪天撞到破日,被彩姐發現了,不死都得掉層皮。

很快她回了信息:“南坪金台台球館,等你20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