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訓斥

假如一個普通人,每天奔波在街頭巷尾,那麽這一天下來,他大概能夠遇到1000張完全陌生的臉孔。個人,每個人都和他檫肩而過,不再有交集,甚至不需要在人潮中多留意一眼,哪怕對方是個美女。這麽算下來,假設這個人能夠活到80歲的話,他總共會邂逅到2900萬個陌生人,只不過彼此不知道對付的存在罷了。所以我一直很強調緣分這件事,盡管說起來特別俗氣,但是在我們這個藍色的星球上,每兩個細微的生命相逢都算是一種緣分。試想這麽大的世界,這麽大的亞洲,這麽大的中國,這麽大的省份,這麽大的城市,兩個完全不相幹的人會因為某些事情而相互認識,怎能不說是一種秒到極致的緣分呢?

所以,帶著這種對緣分的向往,和無限的尊敬,我要介紹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他姓江,論輩分是我師傅的師傅那一輩的,而我總共跟這位江師傅見過兩面,值得慶幸的是,他竟然還記得我。

第一次見到江師傅的時候,我18歲。那是1999年的秋天,因為具體月份我也忘記了,我只記得那段日子裏,我在昆明跟著師傅正在為前不久前南斯拉夫大使館被轟炸而忿忿不平。我甚至曾經幼稚的要求師傅說,師傅啊,你說你都牛逼成這樣了,克林頓那熊孩子是個外國人啊,年初不是還鬧性醜聞要被彈劾嗎,咱們就不能弄他一下嗎?師傅雖然也氣憤,但是師傅告訴我說,首先來說這麽做是絕對錯誤的,即便今天被炸死的不是許杏虎而是我,也絕對不能用玄術去做一些害人的事情,當然,那小子是挺混蛋的。其次,雖然新聞上沒播,但是自從馬可波羅把中國的神奇告訴了西方人以後,從那個年代開始,就不斷有人開始研究中國的玄術,尤其是祖宗留下的易經。所以你看似那些總統啊什麽的,身邊跟著的是保鏢,可是真正的高人是根本就不用一路隨行就能夠保護他們。所以相比之下,那些刺殺的狙擊手威脅更大。我點頭說,師傅說得是,否則當年日本鬼子就打不進來了,直接讓中國的師傅們一起咒死他們的天皇不就完了嗎?師傅當時跟我說,所以你必須明白,我們這種人正在一天比一天更少,中國的玄學不僅包含了祖宗的智慧和實踐,還包含了中國人的忍耐和謙遜,為什麽科學界會把我們界定為“迷信”?那是因為科學的態度是嚴謹的,他們會通過無數有理有據的步驟去論證一個結果,而我們玄學則是通過一些來自於經驗的手法,去達到一個特定的目的。所以科學和玄學本質上的方向其實是一致的,區別只在於科學能夠說出每一個步驟的理由,卻往往忽略或一廂情願的認為那個結果是對的。而玄學則是知道這個結果是對的,但是卻沒有辦法解釋理由。

當時歲數還小,師傅說的話並不能完全懂,所以以上這些其實是當下的我對師傅當年的話的理解。師傅說,湘西苗疆定雞術,在科學界看來是一種巧合,甚至是他們常常掛在嘴邊的“還是個謎”,而對於苗疆巫師來說,那不過就是個簡單的咒語和手勢罷了。但是你要讓那些巫師來解釋個為什麽,卻沒人說得明白。

師傅很喜歡用比喻和比較,讓一些比較難以闡述的事情,用簡單的方式讓我明白。直到我見到了江師傅,我才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我師傅更簡單的高人。

那天晚上,晚上9點多的時候我還在抄書,卻聽到師傅起身開門的聲音。由於跟著師傅的日子也不短了,師傅是個喜歡清靜的人,除了有單子的時候,晚上幾乎是不讓任何人找到自己的,而且師傅住的地方是那種老民居,老到不會有好心的居委會大媽專程上門來噓寒問暖。於是我對師傅那晚的舉動很是詫異。可是我不敢開門看,因為師傅有時候發起火來我還是很害怕的。直到師傅自己來打開我的房門然後對我說:來,你出來下,我介紹一個前輩給你認識。我走出門去,看見客廳有個穿道袍的老者,因為昆明的一場雨而打濕了衣服。身高大約在165上下,比較精瘦,皮膚黝黑,留著山羊胡,兩頰的顴骨看上去比正常人高了不少,很像以前50年代,電影裏那種一臉正氣的樣子。從他的站姿來看的話,他也就是個中年人,但是師傅卻跟我說,這位是江前輩,雖然歲數大不了我多少,也就10歲的樣子,但是他卻是我的長輩。我一邊聽著師傅的介紹,一邊用那種神往的眼神打量著江師傅。江師傅站在客廳,對我點點頭。

師傅對我說,江師傅籍貫是四川樂山,年少時候曾在武當門下,但是武當畢竟是道派大家,弟子太多,師父的功課沒有辦法面面俱到,於是江師傅在20多歲的時候離開師門,開始雲遊悟道,後來機緣巧合習得某派高深道法,從此開始了如今的營生。師傅告訴我,江師傅德高望重,這幾十年來行裏人都非常敬重他,而這次來昆明,是因為有件事必須的多叫上些厲害師傅才行。而且無關錢的事,因為如果這個事情不能平定下來的話,日後必有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