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訓斥(第2/4頁)

我問師傅,什麽事呀?怎麽一直都沒聽你說起過?師傅說,跟你說了你也幫不上什麽忙啊。他說99年年初頭幾天的時候,在昆明以北,有一個彝族自治縣,叫做寧蒗,夜裏1點多的時候,發生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地震。師傅告訴我說,那次的地震雖然沒有造成什麽重大的人畜傷亡事件,但是卻因此震裂了一個山頭的老墳。一個山頭?我當時很是吃驚,那個時候雖然我還沒有辦法獨立做事,但是跟著師傅也算是長了不少見識,不敢說不怕鬼,誰他媽不怕啊?只不過對待鬼神的態度,我已經能夠做到比較坦然。當你要進入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的時候,首先得相信這個世界的存在。其次得去接納和了解,既然存在了,就一定有存在的道理。

師傅看我這麽吃驚,於是笑了笑說,對啊,一整個山頭呢,要是就那麽一兩只跑出來,我怎麽會請江師傅這樣的高手來呢?這次的墳很多,雖然都是些野鬼,但是一個人收拾總是太費勁,而且怨氣重,想要保太平,我們這些師傅要聯手做陣。我問師傅說,這麽厲害?那你們準備什麽時候動身?師傅告訴我說,明天一大早。所以這幾日你在家裏不要荒廢功課。我明早會留下一些書,在我回來之前你要把它抄完。我帶著迷離的眼神,可憐巴巴的望著師傅,問他說,師傅您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帶我去對嗎?接下來師傅做的事讓我傷心欲絕,他前所未有的堅定地說,我本來就不打算帶你去。

於是我絕望的跟江師傅道了一聲晚安。自行回房,留下他們在客廳嘰嘰歪歪。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江師傅,但是從師傅回來後,我看得出他有點不高興。隨後在一次師徒喝酒中,我借機問了問他,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師傅借著酒勁告訴我,他認為這次叫江師傅來幫忙是一次欠缺考慮的舉動,因為江師傅手段比較直接,他認為鬼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就如同監獄裏的犯人滿大街跑一樣。師傅的本意是讓他們重新回到“監獄”,但江師傅則認為他們全都應該判死刑。師傅告訴我,出於對老前輩的尊重,他自然不方便多說什麽,但是於內心來講,他對江師傅的做法實則是不敢苟同的。

當時我歲數小,不太了解其中的人情事故,但是能明顯感覺到,師傅心裏帶著一種憋屈。事後我曾嘗試就此事再向師傅刨根問底,卻被師傅的太極十段輕易繞開話題。直到我出師回到重慶。

2002年,我開始在重慶小打小鬧,夾縫中求生存,按照師傅教我的,高調做事,低調做人。一邊幫助需要幫助的人,一邊盡可能不得罪老前輩。在此期間,我認識了不少和我歲數相仿甚至輩分比我高的各派師傅。他們當中,有手上功夫很強的,有知識很淵博的,還有消息非常靈通的。幹我們這行就是這樣,要對行內的事有一個及時的了解。於是2004年的時候,行裏的一個傳聞,在整個西南地區的玄學領域裏,造成了不小的波瀾。

那個傳聞是這麽說的,在重慶西北方向的某城市,有一個2002年開始建設開發的新區,而該區某個職要部門的其中一位副局長,行政級別應該還不算低,但是在2004年一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的老婆發現自己身邊的人卻沒了腦袋,枕頭上甚至沒有一滴血。當時報了警,但是由於事情太過於蹊蹺,且涉及到當地官場的聲望問題,所以上頭立刻控制了消息,盡可能的不讓消息走漏,並且專門開始偵破調查,但是卻久久無果,倒是把這個死掉的副局長生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翻出來一大堆,什麽濫用職權啦,包養情婦啦,行賄受賄拉等等,作為一個人民官員,這些罪責都是大罪,大到足以讓他再死一次。而且當時正常途徑的調查已經陷入泥潭,沒有辦法繼續進行下去。據說當時報警的是這個官員的元配老婆,調查時做的筆錄上面記載了當時這個官員的死相。脖子上的斷裂口非常齊整,而且傷口都結痂了,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結痂其實不太可能。他的太太說,頭一晚自己還比那個官員睡得晚一些,自己一直在看報紙。而且他們家的居住環境也並非賊人想進就進來的那種,再說她自己是個睡覺十分容易被吵醒的人,假如真是進了賊人幹的,那麽在她身邊悄無聲息的殺人取頭,這是不可能的。最關鍵的是枕頭和床上沒有絲毫血跡,這太不合常理了。

對於她來說,這的確是有點超自然了,可是對於我們這些成天裝神弄鬼的人來說,我們就很容易聯想到玄學裏的一種害人的方法,叫做驅鬼術。而這裏的驅鬼,並非驅散鬼的意思,而是驅使它,代替活人去做一些害人的事情。中國古時候有句話,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雖然活人的錢對死人來說未必有用,但是這說明,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可以被某種價值所來衡量的。而驅鬼術,最為擅長的,就是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