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到腰部一陣劇痛,像是被攔腰砍了一刀,身體猛地上竄,掙脫著沼澤吸力。突然,緊裹的壓力消失了,全身說不出的輕松,泥漿“噼裏啪啦”掉落,緊縮的肺部膨脹,新鮮空氣湧入,胸口疼得險些裂開。

我摸了把臉上的泥漿睜開眼,沼澤在身下兩米多的距離,一根腰帶系著我的腰帶,腰扣穿過手腕粗的蔓藤,藤條搭過橫長在沼澤上方的樹幹,懸著我在半空來回悠蕩。月餅雙足蹬地,腰間纏了幾圈蔓藤,擺個拔河姿勢握著藤條,雙手虎口滴著血,表情焦急地說著什麽。

我的耳朵和嘴裏都堵著泥漿,根本聽不見也說不出話,全身肌肉更是酸軟無力,無法動彈。月餅愣了片刻,用力把我拽起。

一上一下地震蕩把耳朵裏的泥漿晃了出來,我才聽到月餅始終重復著:“南曉樓,你死了沒?”

腰帶圈著肚子承受起落的沖力,胃部一松一緊,我一陣翻腸倒胃,終於把堵在嗓子眼的泥漿嘔了出來。

我吐完腥臭的酸水,沙啞著嗓子:“活著。”

“我就知道你這條爛命沒那麽容易死!”月餅把藤條圍著樹身繞了幾圈打個死結,癱坐在地上習慣性摸兜掏煙,結果什麽都沒摸著,“我先歇口氣。南瓜你再不減肥,下次掉沼澤裏我還真不一定能有力氣把你揪出來。”

我像只熏雞吊在半空哭笑不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西天!敢不敢先把我完整弄下來?”

月餅摸了摸鼻子,眯著眼睛直勾勾盯著我:“南瓜,你一定要照我說的做。”

“趁火打劫很好玩麽?”

月餅板著臉沒有一絲開玩笑的表情:“不要松開右手的東西。”

我這才想起剛才陷進沼澤右手抓住了什麽東西,擡手一看,驚得差點掙斷蔓藤!

我的手裏抓著半顆滿是泥水的骷髏頭,手指正好插進鼻孔的窟窿,幾條紫黑色的大螞蝗緊扒著手指,鼓動著圓滾滾的肚子,正在吸著血。

我哪還顧得上松不松手,把骷髏頭甩向月餅,撕扯著螞蝗。沒想到螞蝗越抓越緊,根本扯不掉。

“區區幾只螞蝗就不淡定了?螞蝗怕鹽,海水一泡自然就掉了。”月餅撿了一根樹枝挑起人頭,“咦?這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