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屋裏的死亡賭注(第4/5頁)

當這群人在樓梯的最下層時,有了較大的回旋余地,他們閃開一邊讓他通過。哈柏跳上前去,“傑利特!傑利特!傑利特!”他大聲喊道,赫伯遜醫生抓住了他的衣領把他拽了回來,這人掃視了一下他們的臉龐裝作沒看見的樣子,沖出門口,沖下樓梯,消逝在大街上。

一個肥胖的警察挪動他自身比他征服樓梯稍微更成功點,緊跟在後開始追趕,伸出窗外的腦袋——特別是女人和孩子的腦袋現在帶頭尖叫起來。

樓梯現在比較空了,大多數人都擁到街上,去看這前逃後追的把戲,赫伯遜醫生於是上樓,哈柏緊隨其後,在樓上走廊的頭一扇門邊一個警官阻止他進入,“我們是醫生”這醫生說道,他們被準許進去了。

房間裏擠滿了人,看不清楚什麽,人們都擠在一張桌子邊,新來的二人側身擠進前面,從站在第一排的人的肩頭上向下望去。

在桌子上面,那死人的下半身被床單蓋住,一個警察站在屍體腳頭提著牛眼燈,燈光將這具男人的屍體照得亮堂,其他人,除了頭上的鼻子——連警察自己都在暗處,屍體的臉蠟黃,令人惡心,太恐怖了,眼睛半睜眼珠向上翻,下巴低垂,泡沫的痕跡弄臟了嘴唇、下巴和面頰。一個高個男人,顯然是個醫生,正彎下腰把手伸進襯衫裏摸死人的胸口。他縮回手把二指放在張開的嘴邊說:“這人已經死了6個小時了,現在是驗屍官的事了。”他從口袋抽出一張名片,把它遞給警官,然後走向門外。

“打掃房間——出去,所有人。”警官叫道,聲音很嚴厲,他舉起牛眼燈對著人群的臉照來照去,那死人就象被抓走似的一下消失不見了。這效果令人驚異!這些人,失去了判斷,弄得迷糊,幾乎被嚇唬住了,騷亂起來向門口猛沖,人推人,人擠人,就象逃命一樣,在太陽出來前,他們是黑夜的主人。警官把光束傾瀉在這些互相擠壓、踐踏的一群人身上,沒有一絲憐憫。了解了現場情形,赫伯遜和哈柏出了房間奔下樓梯到了街上。

“我的上帝,醫生!我不是說過嗎,傑利特會殺了他?”哈柏從人群中分開馬上就說道。

“我相信你說過。”另一個人沒有什麽激情地說道。

他們默默無語地走著,一條街接著又一條街,面對著越來越灰白的東方,那幢山腳邊的住宅顯出黑暗的輪廓,熟悉的牛奶車已經在街上走動,面包師過不多久也會起床勞作了,送報人也同樣如此。

“年輕人,這情景觸動了我。”赫伯遜說道:“我和你已經呼吸了這早晨太多的空氣,這很有害健康,我們需要一個變化。我們為什麽不去歐洲一遊呢?”

“什麽時間?”

“我不太挑剔,我想今天下午4點就足夠早了。”

“我在船上同你碰面。”哈柏說道。

七年後的某天,這兩人坐在紐約麥迪遜廣場的一條長凳上正親密交談,另一個人,不知什麽時候就在觀察他們,慢慢走過來,很有禮貌地從那蒼白如雪的頭發上脫帽致意道:“對不起,先生們,當您殺了一個人,而這人又復活了,最好的辦法是和他互換衣服,一有機會就溜之大吉。”哈柏和赫伯遜交換了一下會意的目光,他們顯然逗樂了,赫伯遜友善地看著這個陌生人,說道:

“那一直就是我的計劃,我完全贊同你關於它的——”

他突然停下來,臉色慘白,他直盯著這人,張大嘴巴,他顯然在渾身打顫。

“啊!”這個陌生人說:“我看得出來你不太舒服,醫生,如果你不能給自己看病,夏柏醫生可以為你幫點忙,我確信。”“你這魔鬼是誰?”哈柏愣愣地說。

這個人靠過來,彎下腰在他們耳邊輕輕說:“有時,我叫自己傑利特,但我不介意告訴你,為了老交情,我就是威廉·曼切。”

這個揭底差點使他倆癱倒在地。

“曼切,”他們倒吸一口涼氣,赫伯遜說道:“這是真的,我的上帝!”“是的,”這個陌生人說,曖昧地微笑著,“這是千真萬確的,一點不用懷疑。”他躊躇了一下,似乎想起什麽事情,然後開始哼唱著一支流行小曲,他顯然忘記了他們的存在。

“看著這裏,曼切,”年長的一個說道:“快告訴我們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對傑利特,你知道的。”

“噢,是的,關於傑利特,”對方插言道:“真奇怪,我竟會忘了告訴你們——我經常講起的。”

“你們想得到,通過偷聽他的自言自語,就知道他是相當害怕的,所以我不能忍受這復活的誘惑就去對他開個玩笑——我實在忍不住了。這本來沒什麽關系,卻一點也沒料到他會那麽當真。說實話,我完全沒有料到。後來,跟他調換衣服可是件棘手的活,後來——天哪!你們竟不讓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