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屋裏的死亡賭注(第2/5頁)

“醫生和士兵——為什麽你不再加上絞刑吏和劊子手,讓我們來談談這個殺人階層。”

“不,我親愛的曼切,大陪審團不會讓這大眾劊子手獲得足夠的親近,因為殺人的緣故,他們被人們冷漠對待。”

年輕的哈柏,一直在餐具櫃邊吸著一支新鮮的雪茄,現在又回到原處,“那麽什麽才是你提出的這個條件呢,在這個條件下任何一個女人生出的男人都難堪地開始覺察到,他其實在這一點上分享了大家共同的嗜好或者弱點?”他反問道,顯得有點太啰嗦了點。

“那麽,我該這樣說——”赫伯遜答道,“如果一個人在整個深夜和一具屍體關在一起……孤單地……在一個黑房間裏……屬於一個空曠的房屋……屍體的頭沒有東西遮蓋……這人至始至終和屍體住在一起不會發瘋——他或許能自我吹噓說不是女人生的,但是沒有誰能夠做到。”

“我想你從來不會湊齊這些條件,”哈柏說道:“但我知道一個人,他既不是一個醫生也不是一個士兵,但他卻和他們一樣,和你隨便怎樣打賭都行。”

“他是誰?”

“他名叫傑利特——加利福尼亞的一個奇人,來自紐約我住的一個小鎮上,我沒有錢去和他打賭,但他打賭連性命都敢押上。”

“你是怎樣知道這些事情的?”

“他寧可挨餓也要賭錢,至於害怕,——我敢說他認為這是皮膚患有某種小毛病,或者也可能是一種特殊的異端邪說。”

“他看起來像誰?”赫伯遜顯然來了興趣。

“像曼切,真是湊巧——或許是他的雙胞胎兄弟。”

“我接受這個挑戰,”赫迫遜急不可待地說道,“我同意打賭。”

“感謝你的恭維,我確信你會同他一賭輸贏的。”

曼切在一旁慢吞吞地說道,他正感覺睡意襲來,“難道我不能參加嗎?”

“我不反對,”赫伯遜說,“我不會要你出錢。”

其他二人都笑了起來。

“好吧,”曼切說:“我來裝成屍體。”這個荒唐的會談結局如何我們已經在上一節裏看見了。

熄滅了配給他的貧乏的蠟燭,傑利特先生得把蠟燭放在身邊以應不測之需,他能全部想到,或者想到一半,這黑暗不會一次比另一次更糟,如果事情變得有些無奈,那麽這剩下的蠟燭將是一個擁有的更好的解決手段,無論如何,留下很少蠟燭是一個明智之舉,即使僅僅只能使他看清手表。

他一吹滅了這蠟燭,把它擱在身邊的地板上,就舒服地背靠著扶手椅並合上雙眼,希望能漸漸入睡。他感到有些失望了,在平時他從不感到難以入睡,幾分鐘後,他放棄了入眠的嘗試,但他能做什麽?他不能在絕對的黑暗中摸索,冒著被撞傷的風險,否則會因疏忽被桌子撞上,無禮地打擾死者,我們都認識到死者應擁有休息的權利,如果廢除這權利,那將是苛刻而嚴厲的。傑利特幾乎成功地使他自己相信這種顧慮使他免遭挨撞的風險,而使他固定在扶手椅上。

當他想這些事情時,他隱約聽到一種模糊的聲音就從這桌子的方向發出,何種聲音他不能理解,他不能轉過他的頭,他為什麽要轉頭去看呢?他應與黑暗獨處,但他忍不住還是聆聽——他為什麽不聽聽呢,他聽得兩眼直冒金星,一把緊緊抓住椅子的扶手,他身邊有一種奇特的鐘聲,他的頭似乎在爆裂,他的胸部被衣服所束縛著,他很迷惑為什麽情況會變成這樣,是否這就是恐懼的征兆。突然,隨著一陣長長而強烈的呼氣,他的胸膛變得塌陷,伴隨著眩暈導致的肺部渴燥而大口喘息,他知道,這是因為聽得入迷而使自己幾乎窒息,這是煩惱的凸現,他站起來,用腳蹬開椅子,跨步走向房中間,但在黑暗中走不太遠,他開始摸索,摸到了墻,摸著墻到了墻角,轉彎,摸著墻過了兩扇窗子,在另一個墻角猛地觸到了書架,一下把它撞翻了,轟的一聲,他驚得跳了起來,他被弄煩了,咕嚕道:“我怎麽忘記了這是魔鬼呆的地方!”他摸索到了第三面墻來到壁爐前,“我必須把東西重新放好。”傑利特說著,摸到了地板上的蠟燭。

拿起了蠟燭,他點燃了之後,立即轉過眼神去看桌子,很自然,那裏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書架不顯眼地倒在地板上,他忘記了去把它扶起來。他瞧瞧整個房間,更深的陰影被他手中的燭光所驅散,最後,他大步走到門邊,用盡全力拉轉門把手,但是門動也不動,這似乎帶給他某種滿意。確實,他還看見原先沒有看到的門閂,幹脆把它閂上了,這樣更保險些。然後他又回到扶手椅上,看看手表,指針才指向9點半鐘,他大吃一驚,把手表放在耳邊聽見奇怪的響動聲,聲響未停,蠟燭現在顯然又變短了,他又吹熄了它,象先前一樣把它擱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