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荒屋裏的奇死(第2/3頁)

“喔?”

“好!讀者不得不一致服從他的恩典?你已經為報紙支付了五美分。它是你的了,任何時候任何地方你會有權讀它。時間、地點、心情,既不幫助也不傷害它什麽,當它嘶嘶作響時它的某些東西確實需要去讀一次。但我的故事沒有這種品性。它不是從鬼國來的“非常最新忠告”。你不能指望自己可以在鬼域裏大跳庫蘭特舞,狼吞虎咽地大吃大喝直到你有空閑讓思想挪用情感的空間——我會謙恭地服從你在街車裏不能做的事,甚至如果當你僅僅是一個旅客的時候。孤獨不是一種好姿態。一位作者有權利讓讀者重視。”

“確切的榜樣是什麽?”

“權利是讀者要專心致志,拒絕他是邪惡的,在街車的嘎嘎聲中讓他分享你的注意力,人行道上是熙熙攘攘的擁擠的人群,離開那些建築物——包括那些讓我們習以為常的各式各樣的分心的環境——這些東西總的說來對他是不公正的。上帝認為,它聲名狼藉!”

說話者站起來,抓住車棚上吊著的一條皮帶讓自己站穩。另一個人很驚訝地仰望他,對這些瑣碎小節的抱怨居然用了那麽強烈的語言,簡直不可思議。他看到作家的臉罕見地蒼白,眼睛卻像火炭一樣放著紅光。

“你知道我的意思是什麽,”作家繼續說,他的言詞充滿激動——“你知道我的意思是什麽,馬希。早晨的《信使》上我的小說的副標題徑直寫的就是‘一個鬼故事’。這一切是一個充分的標志。每一個正直的讀者在這個限定的暗示下去讀這個作品,將明白它是什麽意思。”

馬希害怕這瑣碎談話,帶著微笑問道:“什麽條件?你知道我只是一個粗枝大葉的商人,不明白這事。會發生什麽,什麽時候,哪個地方,我去讀你的鬼故事?”

“在荒野裏——深夜——只有一點燭光,會有不可逃避的激動,一個作家會很容易地興奮——如此的憐憫或如此的歡樂,我可以差不多在任何情況下讓你狂奔或狂笑,但是為了我的鬼故事讓你銘記在心,必須制造恐怖氛圍——起碼一個神奇的濃重感受——那是一件非凡的事。如果你明白我說的一切,我有權希望,你會找一個試驗的機會,你會讓你自己很容易地獲得我要給你的那種感受。”

車子現在到了終點站,停了下來。車子今天第一趟旅行結束了,但早班車的兩個乘客的談話並沒有受到幹擾。所有街道籠罩在寂靜與孤獨之中,屋頂上掛著升起的朝陽。當他們一起從車上走下來,馬希仔細地凝視著他的同伴,有傳聞說像非凡的文藝天才裏大多數人一樣,他也對一些古怪有害的惡習著迷上癮,是一種陰暗的報復念頭,對光明正大的人的優越有一種憤恨。庫爾斯頓先生就是這樣一位為人所知的天才。正直的靈魂都相信天才是一種沒有節制的東西。庫爾斯頓不喝酒,但許多人說他喜食鴉片,早上露出某些跡象——他眼裏放射著狂野的光芒,臉色異常蒼白,說話急促沙啞且含混不清——馬希先生證實了這個傳聞,盡管這會激怒作家先生。

“你的意思是說,”他開始說道,“如果我陷入麻煩就會感受到你的指點——把我放在你所要求的那種情景裏:荒野、深夜和一根牛油蠟燭——拿著你那鬼裏鬼氣的作品,就能給我一種神秘的不安的感覺,這是你鼓噪的東西嗎?你能加快我的脈搏,讓我對突然的聲響吃驚,讓我的脊椎骨竄起一道涼氣,讓我毛發直豎?”

庫爾斯頓猛地轉過身,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蔑視地揮了一下手,加強語氣地說:“你不敢——你沒有膽量,你能鬥膽地在街車裏弄懂我的意思,但——在一個廢棄的荒屋裏——獨自一人——在密林中——在深夜!哼!我裝在口袋裏的手稿就能殺死你。”

馬希可真火了。他知道自己勇敢,這話讓他討厭。“如果你知道這樣一個地方,”他說,“今天晚上就把我帶到那裏,給我留下你的故事和一根蠟燭。當我有足夠的時間讀完它時再來喊我,我將告訴你全部情節,再一腳把你從那鬼地方踹出去。”

這就發生了農夫孩子所碰到的那一幕,從布瑞德房子的沒有玻璃的窗洞,看到一個人坐在燭光裏。

這 之 後

第二天的傍晚,三個男人和一個男孩接近了布瑞德老屋,就是前一天夜晚男孩從那裏逃走的地點。這群人處在高度興奮狀態裏,他們大喊大笑地向前走著。他們向那孩子不斷開玩笑,詼諧地譏笑他的奇遇,他們明顯地不相信這档子事。這男孩帶著嚴肅的表情忍受著他們公然的嘲弄,一聲不吭,對這些事他有一個恰當的感覺,知道一個人聲稱看見一個死人從凳子上站起來並且吹滅蠟燭,這不會讓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