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毒梟頂風作案(第2/22頁)

“要有,你早說出來了,你像能憋住的人嗎?”武燕不屑道。

“何必要像呢?我就是。想知道嗎?我可以告訴你。”邢猛志道。不像挑明,像挑釁。

“我還懶得聽了。”武燕倒出了車,惡狠狠地一踩刹車,讓後面那倆差點撞上。邱小妹眼巴巴地看著丁燦,想不明白這兩人怎麽都像吃了槍藥。

丁燦微笑不語,邢猛志卻像是豁然開朗一樣道:“我猜,曹戈聘請郭泰齊律師提起民事訴訟以後一定會采取拖延戰術——拖延開庭和審理。因為只有用官司扣著周隊和馬哥兩人,才能捆住他倆的手腳。我猜,最早發現毒王的人一定是九隊裏的警員。我都不敢往下猜了,要算計警察風險會很大,那麽和風險同等的回報有多大,那是不是得打個大問號加驚嘆號……不單單是販運點藍精靈那麽簡單吧?難不成,這些人有大宗毒源,甚至有……制毒窩點?!”

“嘎”一聲,車毫無征兆地刹住了,武燕驚愕地看向邢猛志繼而又佯裝鎮定。這是支隊的核心案情,要找的就是制毒窩點和毒源,肯定不是邢猛志能接觸到的,偏偏這貨信口開河就戳中了。

“再教你一招啊,任何沒有證據支持的猜想,都是空話,你說的連空話都算不上,簡直是廢話。”

武燕假裝以鄙夷掩蓋了她內心的驚愕。駕車疾馳歸隊,一路都沒再說話,因為邢猛志的猜測,幾乎都是事實,馬漢衛今天離隊,就是要接受法庭調查……

濱河區人民法院,民一庭,女調解員有點失望地合上了筆記本,輕聲說了句:“這是開庭前的最後一次調解,馬警官,您確定不接受?”

“不接受。”馬漢衛搖搖頭,神色難看,不過表情決然。女調解員還要再勸幾句時,他補充道,“判吧,公平和公正不是調解出來的,郭律師,您說呢?”

對面正坐著對方的代理律師郭泰齊,他聳聳肩,撇著嘴很淡定地道:“您會後悔的,我的當事人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不過十萬塊的賠償而已。”

“這也叫公平?你的當事人損失值十萬塊,我的榮譽多少錢?誰來賠?轉告你的當事人,做假證和誣告也是犯罪,曹戈手下這一窩都是吃印子錢的,總有一天紙裏包不住。郭律師,到那時您覺得後悔的會是誰?”馬漢衛道。

“等到那天我們再討論,回見。”郭泰齊起身,夾著公文包,瀟灑地走了。

那位女調解員要開口說話時,馬漢衛也心事重重地起身離開了。她看著這位從始至終都耿直如一的警察,真無法想象,如果判決不利,他還能不能這樣直著腰走出法庭。

庭外,黃昏的夕陽把人影樹影拉得老長,踽踽獨行的馬漢衛失去了精氣神,垂頭喪氣地踱出了法院的大門。老夥計周景萬早等在那兒了,他伸手開了副駕的門,喊了兩聲,才把失魂落魄的馬漢衛喊回了車上,未開口相問,馬漢衛遞過幾頁紙——對方律師出具的調解協議。

粗粗翻看,受傷的當事人除要醫藥費賠償外,還另行索要十萬元賠償,相比之前的獅子大開口已經讓了很多步了。周景萬表情松動,猶豫道:“要不,私了?”

如果對方撤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起碼能保住工作,說不定還能官復原職,那事已經過去了數月,社會影響已經很淡了,支隊肯定能接受這個結果。

不過馬漢衛接受不了,他憤憤道:“周隊,我們一進門,黑咕隆咚一撥人就撲上來了,出拳是下意識的動作,我都沒看清我打誰了,對方倒都看清是我打的,外人理解不了,您還不清楚?他們就是知道齊四是我的線人,專門挖了個坑讓我往裏跳……有責任我一個人擔著,不給隊裏抹黑,就是判我服刑我也認了,但是我不能認這個錯。”

周景萬拍拍老夥計的肩膀,輕聲道:“我跟你一起扛著,假如我們穿著一身警服也得不到公平公正的對待,不穿也罷,哥陪你一塊回家做小買賣去,這日子簡直是折騰人。”

“呵呵,你放得下嗎?”馬漢衛苦笑道。

“我真想放下,累成這樣,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啊!”周景萬手揉著調解協議,往車後一扔,發動著車,且走且說,“有個事先提醒你,不要帶個人情緒。”

“幾個月了,我脾氣都沒了,還有什麽情緒?”馬漢衛道。

“呵呵,燕子今天帶著小隊沿連天平的手機數據恢復路線走了一天,你猜找到什麽地方了?”周景萬問。

“總不可能找到藏毒窩點吧?那可是中雙色球了。”馬漢衛道。

“沒中雙色球,但也差不多,她找到了這個地方。”周景萬遞著手機。

那上面是另一組實時共享的定位,一看,馬漢衛如遭電擊,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那個栽跟頭的地方了,火急火燎地一站,結結實實撞了一下腦袋。周景萬笑道:“說了別帶個人情緒,看看,還是老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