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毒梟頂風作案(第4/22頁)

“線人齊雙成提供線報,鄭魁、袁玉山聚眾吸食,其中有人持有藍精靈,九隊出警,然後……發現的冰壺是霧化器,現場根本沒有毒品,不但沒有,他們還把破門的警員誤認為‘尋仇’,雙方在黑暗中發生了沖突,然後馬漢衛被他們指證打傷了其中一人……再然後,是一直拖延的民事官司……你發現沒有,當時網上大肆報道九隊出警打傷群眾的事,和後來渲染武燕打傷秦壽生的模式,幾乎如出一轍啊。”賀炯皺著眉頭道。

“法制的進步是要把權力關進籠子,其副作用是有時候把警察也給關進籠子了。”譚政委道。

“這就對了,九隊名聲在外,大周、漢衛是我們支隊的兩張王牌,他們破下的大案無數,這一下子可等於斷了我的雙臂,讓我根本施展不開啊……官司一拖再拖,一到快開庭對方不是要提供新的證據,就是要修改調解協議,這拖得我們都投鼠忌器了……您信不?這絕對是有高人指點,用法律當武器,回頭捅執法者一家夥。”賀炯道。

“想這些,對案情有意義嗎?”譚政委道。那是一塊心病,支隊不可能押上全隊的榮譽,只能對馬漢衛個人進行處理,但那樣,會寒了基層警員的心,直到如今都沒有兩全之策。

“當然有啊!”賀炯的眉眼開始舒展了,他盯著案件板問道,“如果煞費苦心算計一個緝毒隊長說得通,那煞費苦心用同等的待遇去保一個涉毒人員,你覺得正常嗎?”

“您是指,秦壽生?”譚政委一下子明白了,說到這兒也恍然大悟了,“對呀,秦壽生前身是個黃牛,倒騰東西是他的專業,莫非這家夥還有隱藏的余罪?”

“絕對有,否則嚇得死活要坐牢,連家都不敢回,說不通啊!”賀炯道。

兩人互視,這一基於邏輯上的對比讓兩人共識碰撞出現了,齊聲說了句:“秘密羈押,繼續審訊!”

收到支隊的信息時,魯江南、田湘川兩位隊長正在對秦壽生進行審訊。秦壽生作得一手好死,本來死活不敢回去,要坐牢,可真知道自己下線被抓後,又開始負隅頑抗了。販賣的藍精靈先是交代了十幾粒,後是幾十粒,不過和下線交代的對不上號,一天之內,那四位下線交代的供貨加到一塊,足足有八百多粒了。這案情,明顯是秦壽生死活不敢扛的,所以審訊又成了推磨轉圈圈。

“真記不清了,哪有那麽多?不可能,不可能……許立在醫院太平間上班,天天跟死人待著,腦子早不清了,我沒給過他那麽多,兩百多粒他吃得了?”

秦壽生正嘟囔著,打著哈欠,心理防線已經建立,又知道警方用假藥誘出的下線,反正沒證據,估計是要決定死抗了。

“換個話題,認認這個人。”田湘川一亮平板,上面是曹戈的照片。

“不認識。”秦壽生搖頭。

“那這個人呢?”田湘川一扒拉,下一張是郭泰齊的照片。

“不認識。”秦壽生搖頭。

再接下來,鄭魁的、袁玉山的,一律搖頭不認識。

魯江南、田湘川互視一眼,知道進入心理頑抗期了,對於審訊,得有新的刺激才有可能突破。

田湘川瞪著眼道:“秦壽生,又開始撒謊了是吧?”

“沒有,怎麽可能?我到這份兒上還有什麽不交代的。”秦壽生道。

“再說一遍這個人不認識?你取保候審是他辦的,他還進看守所見過你一次。”田湘川亮著郭泰齊的照片。

“哎呀我去,”秦壽生拍著腦袋,直道歉,“糊塗了,糊塗了,我認識,是郭律師。”

“一句糊塗可交代不了啊,從頭開始,九月二十九日,你被抓當天,晚上是幾點到晉昊娛樂場所的?”

“八點三十五。”

“第幾次去?”

“第一次。”

“錯了吧?”

“沒錯,真是第一次。我都說四遍了。”

秦壽生煩躁地道,同樣的問題確實已經回答四遍了。

田湘川接上了:“秦壽生,你說的話裏有一個邏輯錯誤,你第一次去,還帶著藍精靈,賣小包的都有地盤,你生打生去晉昊娛樂賣藍精靈,你說誰相信啊?”

“我沒說我去賣的。”秦壽生駁斥道。

“第一次去,記得準確時間,我相信你不是去賣,但也不能是自己吃吧?你沒有吸毒史,這怎麽解釋?”田湘川道。

“我……我就去玩玩。”秦壽生狡辯道。

“秦壽生啊,”魯江南語重心長了,勸慰道,“現在你的下線一直在交代你的事,你要不說點什麽,這事可就全扣你腦袋上了,扛得動嗎?當天的臨檢我們有全程執法記錄儀錄像,在孔龍被控制時,你突然失控……就因為口袋裏有幾粒藥片?完全可以說自己吃的嘛,為什麽反應這麽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