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毒梟頂風作案(第5/22頁)

“我……我害怕。”秦壽生躲閃地道,低下了頭。

停了一秒、兩秒、三秒……魯江南和田湘川使著眼色,田湘川猛地一拍桌吼道:“和你在一起的是誰?”

“啊?!沒誰啊!”秦壽生機械地道。

他驚恐擡頭時,張口結舌的表情落在兩位警察眼裏,這讓他一下子懊喪了。

這是審訊中的語言慣性,突來一問是誰,如果沒有誰,那肯定是兩眼茫然否認。可如果是他不想說的誰,這個貌似多余的問題就刺到對方最緊張的地方了,結果就寫在秦壽生的臉上:緊張、惶恐,事情敗露的那種張皇失措,乍現出來,掩飾都晚了。

“好吧,說實際情況,錄像很清晰,非讓我們指認給你看嗎?”魯江南道。

這又是一詐,根據判斷誘導著真相,秦壽生終於不敢再行抵賴了,難堪地囁嚅道:“我不認識,頭回見。”

“男的女的?”田湘川打蛇隨棍上了。

“女的,站我身邊。”秦壽生囁囁道,“她是……”

“是什麽?”魯江南進一步追問。

一臉生無可戀的秦壽生在十幾小時後,吐出了一個讓魯江南和田湘川動容的名字:“機器貓。是她約我見面,藥片是她給我的,她說是新貨,藥勁大。”

這個網名正是支隊遍尋不著的關鍵人物,可不料在一直被忽視的秦壽生這裏挖出來了。魯江南和田湘川怔了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機器貓就在臨檢警員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他倆都不敢相信……

特技初展現

藝術的造詣是虛無縹緲的,如果它乍現出來,會驚艷到旁觀者。

嗯,此時就是了,偷懶回家休息的任明星在專案組會議室就座,面前鋪著畫板,雙手拿著鉛筆,嘴裏還咬了兩支。他作畫的方式是兩手並用,或塗抹,或勾勒,筆尖、手指都可能成為工具。畫板面前放著執法記錄儀搜索到的嫌疑人畫像,很模糊,側臉,那女人僅僅是驚鴻一現,在執法記錄儀裏出現時間不超過一秒鐘。

根據秦壽生的交代,當天是去和化名“機器貓”的女人見面,他手裏的毒品就是這個芳齡二十許的女人給的樣品,專案組判斷是因為秦壽生黃牛出身的緣故,渠道多樣,出貨量可觀,而引起了同行的覬覦,想拉他串貨,誰承想恰被當天掃黑除惡行動給逮了個正著。

真實的情景究竟為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像這樣的毒品分銷商如此隱秘的身份,能聯系上他的人除了連天平團夥,就只剩那位神秘的“機器貓”了,即便不是本人,也應該是直接關聯的人。所以田湘川、魯江南兩位隊長挖到的這條信息,直接蹦上了專案組事件排程的頭條。

會議室靜得連一根針掉地上都聽得真真切切,圍攏一圈的辦案人員大氣不敢出。因為錄像不甚清楚,當天掃黑行動又是撒大網,“機器貓”這條機靈的小滑魚幾乎沒有留下什麽影像資料,現在只能靠任明星手裏的筆來恢復了。

“他行嗎?”

魯江南在門外伸伸頭,說出了田湘川也在糾結的心事。

裏面有人聽到了,譚政委努嘴噓了聲,輕輕掩上了門,示意兩人不要打攪。

“政委,這小子哪兒來的?成不?肖像描摹這個專業太特殊,咱們系統裏,整個省城都數不夠一巴掌。”田湘川道。這種人才是鳳毛麟角,緝毒部門鮮有見過。

“是啊,數不夠一巴掌的人才,很難請啊,得通過市局調,日程排排得到一兩周後。”譚政委道。

兩人聽明白了,“蜀中無大將,廖化當先鋒”的意思。

對此安排兩人倒沒有異議,現在最缺的是時間,都是爭分奪秒來幹,一件案子如果真到幾年甚至更長時間再水落石出,那偵破的意義就損失了一大半。魯江南小聲問道:“政委,這幾個人莫非是……”

假餌釣出真王八的驚艷一筆,還有假戲拉出真角的第二筆,肯定是支隊的特殊安排,各大隊私下早有猜測是請的高手。看來果真是,譚政委笑著點點頭。

“政委,又給九隊開小灶是吧?調幾個人都給周隊配上,那我們呢?”田湘川發牢騷道。

“不是支隊調的。”譚政委道,他笑著又補充了一句,“輔警,大周從特巡警大隊撿回來的。”

兩人怔了,張口結舌加瞪眼一千個不相信,看政委不像玩笑的表情,又不得不信。這把兩人勾得好奇心又起,要伸回頭去瞧,結果被政委一手揪一個,拉走了。

最後幾筆勾勒出了卷曲的長發,任明星在畫紙上抹抹,又在人物頸項部加了若幹陰影,再加幾筆,左右瞄瞄,大功告成地拿著筆道:“成了。”

“嘖,對嗎?你發型都改了?”周景萬愣了。

影像裏是戴著帽子的女人,而任明星畫的是飄逸長發,這一問似乎問到坎上了,邢猛志和丁燦嘿嘿奸笑,就聽任明星解釋道:“不是我把發型改了,而是見面的女人化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