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全文完結

《玻璃》這部戲已經接近尾聲。

劇情裏,阮江酒和為他治療眼睛的醫生成為了真正的好友,醫生對阮江酒有好感,卻隱隱約約感覺到對方心裏裝了什麽人——盡管,阮江酒本人似乎並不想承認這一點。

“能和我說說他麽?”復查完眼睛後,二人來到公園散步,坐在長椅上,醫生問道。

阮江酒一愣,心裏莫名劃過道慌張:“誰?”

醫生聳聳肩:“你心裏現在正在想的那個人。”

阮江酒怔了怔,接著發泄式地笑出了幾聲,半晌,他望著悠遠的天空,眯了眯眸子道:“我確實對一個人有好感。他是個非常惡劣的家夥,但某種程度上又單純得過了頭——你知道的,完全單純的家夥惡劣起來是最可怕的。”頓了下,他聲音低了些,似是有些迷茫:“但是我回想起來很偶爾會覺得他可愛——也許因為我們上過床的關系吧。”

醫生沉默一瞬,又問道:“他現在在哪裏?”

阮江酒聳聳肩,面上看不出什麽難過,他淡淡道:“他後來不告而別了,那時候我眼睛還看不到。所以,我們雖然上過床,但我不知道他的模樣。”

醫生聽到這話一愣,不知想到什麽,他眉頭若有所思地皺起來,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卻到底沒開口——阮江酒並不知道,他其實是被霍棲叫到雪山給他治眼睛,如果阮江酒難得產生好感的那個人是在雪山碰到的,這代表什麽……醫生甚至不敢再想下去。拋去對阮江酒的好感,醫生眼裏藏著隱晦的憐憫。

不遠處,霍棲淡淡看了眼坐在一起看起來非常親密的二人,轉身離去,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了拳。

“cut!”

這場戲過了,周導叫了停,曲雪郁閉了閉眼出了戲,睜開眼時卻未看到陸白。

“我剛剛看到陸先生往水池那邊去了。”工作人員道。他們拍戲的附近有用來洗手的水池,水池處再走一段時間便是公園外的馬路。曲雪郁道過謝便起身往那人說的方向走去。

“小白?”

一輛車自公園門口的路上疾馳而去,水池裏的水嘩啦啦流著,地上有個碎掉的花盆,陸白站在一旁,鞋上和褲腿上濺滿泥點子,他手裏拎著一只——幾乎全身雪白的小狗。

曲雪郁看著地上的花盆碎片瞳孔一縮,陸白不想他擔心,便一笑,道:“我沒事,我已經跟公園工作人員打電話反應過了,等會兒就有人過來。”公園裏一般沒有太高的建築,對高空墜物管理得也很嚴格,這間屋子屋頂卻不知為何有花盆,剛剛如果不是他躲得快,被砸到後也不知會怎樣。

曲雪郁微皺著眉掃了眼地上的花盆碎片,隨即視線便移到陸白手裏那只狗,他愣了下,不知為何,這只狗讓他下意識覺得不舒服,但他還是隨即笑開,上前揉揉陸白的發,朝那只狗揚揚下巴,道:“這是?”

陸白一手拎著小狗的後頸,另一只手拖在它的後腿上,道:“我剛剛撿的,就在水池邊。”說著他看向這只狗耳朵上的墨點,面上有些若有所思:“這好像是白明遠的狗,我們那天晚上見過的。但是,我總覺得更久以前在哪裏見過它。”只是那只狗那晚對他兇巴巴的,今天卻似乎有些無精打采,耳朵也半耷著。

曲雪郁聽到白明遠這個名字眼裏便劃過一道冷意,看向陸白時眼裏卻是柔軟的,他再自然不過地撫上陸白的後頸,道:“乖,小白,放下它,我讓柏揚之還給白明遠。”頓了下他又道:“小白,流浪狗也好有主的狗也好,亂碰很危險。”

陸白聞言撇撇嘴:“我知道了。”只是剛剛那花盆砸下來,砸的不只是他,如果他不碰這只狗自己躲開,這狗腦袋就得被砸個正著。雖然他很討厭白明遠,但總不能真的看著他的狗被砸死。更何況他確實覺得,這狗,莫名眼熟。

保姆車上,陸白坐在曲雪郁身邊,乖乖喝著奶茶,那只叫阿布的狗坐在對面座位上耷拉著眼皮睡覺,柏揚之抽抽嘴角,認命地給白明遠打了電話。

“我不要了。”柏揚之按了外放鍵,陸白和曲雪郁便聽到白明遠的聲音傳出來,戲謔卻又冷漠的語氣:“曲老師和陸先生自己收留、或者幹脆丟掉,都隨你們。”說罷便掛了電話。

柏揚之眉頭一抽,小聲罵了句“什麽人呐”,便看向陸白——畢竟這狗怎麽處理,還是得看這位主兒。

陸白吸了口奶茶剛要說話,曲雪郁便挑了眉道:“小白你放心,我會讓柏揚之幫它找個好人家。”這狗讓他覺得莫名不舒服,他不能讓它留在陸白身邊。他剛要順杆子再坑下自己的經紀人先生想說在找到好人家前先寄養在柏揚之那裏,便看他的小心肝兒歪了腦袋看向他,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就先養在我們這裏吧。”說罷陸白又補充道:“我就是總覺得它眼熟,想弄清楚到底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