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全文完結(第3/9頁)

周導說完便怔怔地老半天回不過神來,陸白便開口問他,道:“阮江酒為什麽要這時候吻霍棲?”畢竟下一段戲,就是這部《玻璃》的結局:阮江酒終於明白,自己此生此世也擺脫不了霍棲,他自己被霍棲折磨沒關系,但他不能讓他的母親和那位對他有恩的醫生此生也陷在名為“霍棲”的漩渦裏,此生不得解脫。這樣慘烈的結局之前,阮江酒怎麽會主動吻霍棲呢?

周導被陸白的聲音拉出來,他看向陸白,道:“小陸,你覺得為什麽呢?”

陸白誠實地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周導聞言便笑了:“不知道也挺好的,我估摸著霍棲也不知道。”

陸白眼裏浮出些茫然,便又問了第二個劇本裏根本沒有寫明的問題:“阮江酒最終知道霍棲是雪山的那個人了麽?他最後知道是霍棲要醫生去給他治眼睛的麽?”

周導聽畢聳聳肩,拍拍陸白腦袋道:“這個我也不知道。”說罷他笑眯眯朝正走過來的曲雪郁揚揚下巴:“來來,阮江酒,給我們小陸講講,你最後都知道了麽?”

曲雪郁在陸白身邊停下腳步,揉揉陸白的發,彎著眸道:“暫時先保密。”

周導笑開來,陸白撇撇嘴,卻到底沒有再追問。

不遠處的保姆車裏,柏揚之難得打著盹,本該被留在家裏的狗從陸白的書包裏探出腦袋,接著便跳下車往陸白拍戲的方向跑去。

……

一切準備就緒,周導便道:“開始!”

燈光昏暗的包廂裏只有霍棲和阮江酒兩個人,霍棲坐在沙發上,嘴裏叼著根未點燃的香煙,他拉著阮江酒的領子將人拉到自己跟前,輕佻地撫著對方的唇,眼神冰冷,聲音涼薄,浸滿惡意:“你只能是我的東西,誰沾上你,我就弄死誰——你知道的,我是個瘋子,什麽都做得出來,我甚至在你不聽話的時候會弄死一切你在乎的人。聽說你從小和你母親相依為命。”

說罷霍棲在昏暗詭譎的燈光裏近乎癡迷地觀察著阮江酒眼裏的憤怒與絕望,便有種鮮血淋漓的疼痛和快意。欣賞夠了,他啟唇,輕輕吐出兩個字:“親我。”

阮江酒紅著眼,眼裏是徹骨的恨意和摻雜著別的東西的痛苦,他開了口,聲音沙啞,一字一頓道:“醫生和我沒關系,我母親也不知道我們的事。我什麽都聽你的,你、別、碰、他、們。”

明明是順從的話,霍棲卻聽得莫名心頭火起,他猛地將那根未點燃的煙摔到地上狠狠踩碎,像個充滿惡意的孩子,對他的所有物命令道:“親、我。”

阮江酒瞳孔一縮,隨即吻上了對方的唇,近乎野獸一般發泄式地啃咬著對方的唇。他的手卻緊緊握成拳,拳背青筋凸起。

……

“cut!過!”

這段戲拍完便要接著拍下一段,阮江酒不敢再見醫生,卻偏偏在那天之後不久後的某一天親眼看到醫生出了場車禍——有輛車猛地撞向要過馬路的醫生,萬幸的是司機在徹底撞到醫生前踩了油門,醫生只被擦破點皮——警察趕到後判斷司機疲勞駕駛,便帶著司機回去做筆錄,醫生則先去醫院包紮傷口。

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阮江酒睜大了眼睛,整個身子顫抖得厲害。

這場戲沒有陸白的戲份,陸白便坐在一旁乖乖巧巧地看,阮江酒看到醫生時慌亂地躲閃、醫生等待紅綠燈時忽然想到阮江酒時一瞬間溫柔的神情,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直到,那輛車在啟動後毫無預兆地改變方向朝陸白撞來。

“小白!”

事情發生得實在太快,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就只聽到曲雪郁發著顫的呼喊。接著便見曲雪郁猛地撲過去,以背對著車的姿態將陸白緊緊抱在懷裏,接著咬著牙帶著人往一旁撲去,這樣的時候,他還不忘用手護著陸白的後腦。

“滋啦”一聲響,失控的汽車莫名停下來,汽車裏安全設施做得很好,此時安全氣囊彈出來,司機滿頭大汗地怔怔喘著氣,腳還下意識狠狠踩著刹車。曲雪郁倒在地上,將陸白緊緊抱在懷裏。

“小白,還好麽?”曲雪郁的聲音第一次這麽焦急,甚至含著恐懼。

陸白在他懷裏,怔怔地睜大眼睛,腦袋仿佛裂開一般,疼得厲害,腦海中閃現著無數片段,每個片段裏都是曲雪郁無比清晰的臉,無數記憶猛然回歸讓他的大腦像炸開一樣疼痛,卻無論如何都比不上此時心臟的疼和燙

他的小曲,剛剛又一次差一點為了救他而死掉……“小曲,你真傻……”陸白緊緊抓著曲雪郁的衣裳,指節紅得像雪,手指顫得厲害:“小曲,你總是這麽傻……”他的聲音帶著哭腔。

曲雪郁的手指沾到了陸白溫熱的眼淚,他手指猛地顫了顫,接著以抱著對方的姿態帶著對方坐起來,又輕輕拍著陸白的背,像哄一個被嚇到的孩子,他的聲音溫柔得恍若暗夜裏暖黃的燈光:“小白,不要怕,我沒事。你不要哭啊……”頓了下,他道:“我不會離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