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只(第2/5頁)

闕安耳朵豎起來,在淩亂的腳步和風聲中大吼:“什麽?!”

秦郁之咯咯的笑,身子跟著狼的奔跑上下晃蕩,低下頭輕輕親了一口狼的耳朵。

動蕩奔波過後,是一片遼闊的平原。

草地連著天際,天上掛著個月亮,月光又均勻灑下來,溫柔觸摸著野草。

像極一歲時他們躺過的草地。

秦郁之哇了一聲,坐在闕安的背上,哇哇哇激動:“好好看啊!”

闕安懶懶的趴著地上,看著每天都能看到的千篇一律的景象:“這玩意有什麽好看的。”

秦郁之指著大月亮盤子說:

“好看的好看的,月亮好大!”

他把頭蹭到闕安毛裏,晃了晃道:“毛絨絨你好厲害!”

闕安得意的揚了揚頭顱,看著撒落下來的月光,想學著老和尚的樣子,把酒吟詩借景抒一下情,無奈又沒有酒又不會詩,想了半天才艱難的想到一個從老和尚那兒偷來的詞語:

“我們這叫偷情,是不是很浪漫?”

秦郁之懵懵懂懂,幼小純潔的心靈對文字也一知半解,堅定的嗯了一聲,大聲道:

“對!好浪漫的!”

“啪嗒——”一個青中透著點紅的蘋果從樹上啪嗒一下掉下來,砸到了秦郁之腦袋上。

秦郁之捂著腦袋,好奇的望著樹上滿樹的蘋果,留下垂涎的口水:“果子!”

蘋果小而澀,還沒到成熟的時節,果皮也是看上去就酸掉牙的青色,但是對於只在籃子和超市裏見過切好蘋果的秦郁之而言,有著格外強大的吸引力。

闕安不屑:“難吃。”

又苦又澀。

秦郁之輕輕拽了拽闕安的耳朵,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闕安看他一眼,嫌棄道:“煩死了。”然後乖乖把身子支棱到了秦郁之面前。

秦郁之興高采烈爬上闕安的背,闕安腿往前一蹬,正打算勾住樹幹上樹時,被秦郁之一把叫住:“毛絨絨,我想自己上。”

闕安懷疑的打量了秦郁之一眼:“你?”

這個身子骨,別被摔死了。

秦郁之使勁點頭:“嗯嗯嗯。”

他沒有坐過過山車,就把這個當過山車玩好了,反正都是在高處,一樣的。

趁著媽媽不在,剛好體驗一把,要是被媽媽知道了,估計又要被教育一頓,教育完了還要讓自己反思。

闕安哼唧了一聲:“那就上,別磨嘰。”

萬一摔了他接著。

秦郁之嗯了聲,擡頭看向樹幹。

一人能抱住的粗細,倒也不算很高,但是對秦郁之實實在在算個挑戰。

他鼓足勇氣,伸出小胳膊小手,抱住樹幹夯吃夯吃往上爬,奈何爬一步滑三步,細嫩的手被磨得生疼,過了半小時還在原地。

哧溜一聲,當他第二十一次劃回起點時,突然屁股上感到一陣熱乎的力,頂著他往上。

秦郁之抓準機會,哼哧一聲,使出吃奶的勁兒,手臂一使力,前進了一大步,掛到了樹半中腰。

有了這一大步,他仿佛找到了訣竅,手腳並用奮力往上爬。

十分鐘後,他坐在樹上沖著闕安揮手:“毛絨絨,我在這裏!”

闕安不屑一顧的搖搖尾巴回應。

秦郁之興奮的從樹枝上費力摘下幾個蘋果,沖著樹下大吼:“毛絨絨,接著!”說著不待闕安反應,直愣愣把蘋果丟下去。

“砰——”

幾個蘋果悶聲砸在闕安腦袋頂上,闕安被砸的腦袋起了個包,跳起來看著坐在樹上高高晃著腳丫的崽子,恨得直咬牙:“小兔崽子你給我下來!”

秦郁之哈哈大笑,坐在樹枝上捧著肚子道歉:“對不起毛絨絨哈哈哈哈——”

闕安恨恨瞪了他一眼。

要不是看在這樹枝幹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他早就扒拉上樹去打崽子的屁股了。

摘下來的蘋果果然沒熟,酸澀得要命,但秦郁之跟個寶貝一樣捧著,拽起衣袖把它擦了又擦,鄭重其事收到懷裏:“我要留好,這是我第一次爬樹的見證。”

闕安不屑,揮了揮尾巴打蚊子。

收好了蘋果秦郁之從闕安背上下去,在半人高的雜草叢裏跟著螢火蟲跑。

闕安晃著尾巴,眯著眼曬著月光。

恬適安逸的時光不慌不忙,像月光一樣緩緩流淌。

秦郁之抓到了一只螢火蟲,緩緩微張著手心,明黃色的光芒就從裏面透出來。

好漂亮啊。

他喃喃道。

突然,一陣急促的疼痛從心臟裏鉆了出來。

秦郁之大口喘著氣,眼前的螢火蟲泛起重影,在他眼前晃蕩。

犯病來得猝不及防,他手指無力垂下,一只螢火蟲從他手裏緩緩飛了出來,他蜷縮在地上,捂著心臟。

他吃力的摸索著口袋,掏出棕色的小瓶子,手抖著倒了大堆藥片,灑到了地上,他撿起兩片沾著泥土的藥喂到嘴裏,緊接著意識開始朦朧,恍惚中聽見有聲音在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