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生於淤泥》(上)

如果說剛才的觀眾們從劉大力的農村生活中收獲了多少的快樂,那麽他們現在看著劉大力不得不離開農村,去城市打工的時候,他們就有多麽的痛苦。

劉大力也不想去城市,可是種地養不活他們。

看到劉大力在農田裏忙活了大半年,最後只有幾百塊收入,家裏入不敷出的時候,觀眾們也會感覺到沮喪。

其實這一段劇情其實相乏味,就是不同的農活與最後的收成,而畢竟包括孔修明在內的絕大多數觀眾,都沒有農村生活的體驗。

問一問城市人有多少人明白農村生活的快樂,恐怕寥寥無幾。再問問有多少城市居民願意和農村人口互換人生,恐怕更是稀少。

另一方面,像孔修明和卡爾他們,能夠成為常青藤的學生,可不單單是依靠他們的聰明,最起碼要能支付得其學費。

起碼孔修明從小到大就沒有因為學費而困惑過,唯一的考慮就是分數而已。

現實卻是哪怕有獎學金、助學貸款,無論是在燈塔國還是華國,每年因為貧窮而被迫退學的學生不在少數。

一個人思考問題的角度,永遠是自己腳下的三寸之地罷了。

不少觀眾甚至會滋生出為什麽劉大力不繼續上學的疑惑。“何不食肉糜”、“為什麽不吃蛋糕”罷了。[1]

試問,對於自己完全不向往的生活、完全不理解的行為如何感到痛心?願意主動去了解?

答案就是秦硯的導演功力和謝北楊的精彩表演。

無論在做什麽農活,每天走山路上學有多麽的困難,謝北楊始終帶著微笑,讓所有觀眾產生一種感覺:

其實農村生活不那麽辛苦。

不僅僅是孔修明,卡爾也是如此。按理說他應該更難被這段劇情戳中,畢竟燈塔國的農業以集中、大規模、機械化為特點。

就算有什麽農村之趣,那也和華國相去甚遠。

但因為謝北楊的演技,讓卡爾這些發達國家的觀眾,也能夠感受到明顯輕松、快樂的感覺。

在劉大力不得不坐上火車,駛向未知的時候,他們的情緒明顯下跌。

秦硯在這一段安排了一個很直白的鏡頭,劉大力就坐在車窗旁邊,看著在窗外景色的變換,沉默不語。

只有各種嘈雜的環境音,火車轟鳴、人聲鼎沸。越是這種嘈雜,電影院內就顯得越安靜。每個觀眾的情緒都隨著劉大力在變動。

劉大力的父親並沒有挽留劉大力,只不過在劉大力上車的時候,說了一句:

“你去吧,但是你要知道我們這些人就算去待了一段時間,總有一天還是得回來。”

其實這個時候觀眾已經分不清楚自己的情緒,他們只是覺得自己心中在心疼劉大力而已。

劉大力來到鵬城之後,的確有一段情緒比較舒緩的劇情。

遇到了孫雲秀,開始打工賺錢,和孫雲秀成為了朋友……

劉大力似乎很好地融入了城市生活裏,雖然他工資不多,起碼每個月他打工的收入,幾乎比得上他在農村裏辛辛苦苦的凈收入。

劉大力特別滿意現狀,每天在工地上幹得最賣力,熱火朝天的感覺好像是劉大力在給自己修房子一樣認真。

而當奚芊芊所扮演的“孫雲秀”也出現在觀眾們視線中的時候,不僅僅是孔修明,電影院中的其他觀眾也發出了呼聲。

而且這一次竟然是燈塔國的白人、黑人觀眾呼聲音更大,其中甚至夾著一兩聲口哨。

很多人燈塔國人第一次看華語電影,認識秦硯、謝北楊、奚芊芊他們就是在《古宅》。當年《古宅》風靡全國,觀眾們對這三個年輕的華國人記憶相當深刻。

後來的《大笑江湖》沒在燈塔國上映,距離謝北楊和奚芊芊共同參演的電影出現的《守門人》已經過去4年,再次看到熟悉的面孔,他們當然會激動。

這一次依然有謝北楊和奚芊芊演對手戲,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實在有點微妙。

你說他們之間是純粹的情侶關系,也肯定不是,沒有人能想象劉大力這個落魄的農民工會和光鮮亮麗的孫雲秀在一起。

但劉大力對於孫雲秀肯定有好感,看他的眼神就能明白。

其實這種好感很容易理解,畢竟劉大力在農村中看到的那些女生,和孫雲秀之間的差別,宛若雲泥。

孔修明自問如果遇到一個“孫雲秀”這樣的女生,自己會不會動心,答案明顯是肯定的。

因為孫雲秀太美麗了,哪怕是被現代網絡轟炸的他也會心跳加速看,更不要說涉世未深的劉大力了。

根本不用進行額外的解釋,觀眾也能夠看出劉大力和孫雲秀二人之間的特殊關系。

不過電影沒有花費更多的鏡頭去拍攝二人的關系,這部電影的主線可不是愛情。

鏡頭主要集中在劉大力身上,而他白天就在建築工地上幹體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