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卷 憑物語 第體話 余接·人偶 018(第3/5頁)

我一邊憤怒地說著一邊想著要是那樣就好了。如果專家的正弦對我又很強的警戒,那就證明他誤會了——誤以為我是貧弱的人類。

「不知詳細事由,不負責任地說,你就是為了退治我而在那裏的。僅此而已。對吧?」

「沒錯。」

他爽快地點了點頭說道。

「但還是不明白。」

「什麽不明白!」

我終於抑制不住,怒吼了起來。

「我退治你的理由啊。」

混亂不斷在增加——不,正弦退治我的理由才是,很明確不是嗎?影縫小姐告訴了我很多——

「的確我是專家。專門退治不死怪異的專家——異端者、比逃犯還要非法、沒有思想,依憑私怨行動,無法通過無害認定,但是審美意識卻獨當一面的專家。阿良良木君,只有站在像你這樣例外的存在那邊才是最棒的配角。」

「……」

「沒錯,配角——我沒有被配角的感覺啊。我只是單純地在這裏像這樣和你戰鬥,因為正好是人類,只不過是被選中而已。感覺只是因為必要而在這裏而已。不,不僅僅是我,余弦她是,余接也是——」

嘟嚷著像在自言自語似的話,我無法察覺到正弦的那種心情。那才是真的讓人搞不清楚,究竟在說什麽啊這家夥?

不。

勉強思考也不可能想得明白。

那種事情,如果與我自身所感覺到的不好預感對上的話,那麽——我關於「那個」也是那麽想的不是嗎?

時機。

時機太壞——時機太壞,所以才會出現像那樣的特定展開不是嗎。

我無法映照於鏡子中的那一天,那一天專門退治不死怪異的專家把我的妹妹們誘拐走的這種壞時機——要說偶然的話,那也實在太巧了。

大體的場合,所謂偶然是指從某些惡意中誕生——那裏說的惡意,是我以正弦,手折正弦為基準來解釋的。總覺得是那樣——但是。

如果偏偏正弦也和我一樣感覺到惡意的話——那麽惡意的根源,究竟在哪裏呢?

惡意究竟是誰的惡意呢?

「正弦,你是專家——不是什麽都幹的懸賞獵人專家。那麽,也就是說,你是有委托人才行動的吧?」

想起斧乃木說過的扇在背後委托正弦的假說,我這麽說道。啊啊,沒錯。我之所以在這裏,是被正弦呼喚出來的。但是正弦之所以在這裏,肯定有某個委托人在——

「委托人。有啊,當然有。不過那好像是捏造出委托理由似的——不,正好,是像被調整到感覺正好的人。為了制作出理想的展開,就像是為了制造出這種狀況的人。」

「……」

「雖說神不玩擲骰子遊戲,但我卻覺得好像被誰當做骰子遊戲玩弄——作為某種材料,感覺我的個性,我的嗜好都被利用了。阿良良木君,你不也是那樣嗎?你說『沒有辦法』,換言之就是被強制站在那裏不是嗎?」

我說了至少是那樣。

正弦似乎很憂郁地說道。

這個纖細的男人——憂郁就像為他量身定做一樣。

不過他說的台詞,恐怕不適合這個場合,無法令我接納。這是理所當然的,別開玩笑了。

「沒有辦法是什麽意思啊。你想說你是沒有辦法才誘拐走我最重要的人嘛!?」

「所以才說你是因為必須生氣而生氣的不是嗎?不是作為使命的生氣嗎?那個——你和我有什麽不同。彼此都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而已吧。站在各自的立場上,完成各自的使命。我們不允許即興演出。」

「那算什麽啊……你想說世界是舞台,我們大家都只不過是演員嘛?那種取巧的莎士比亞台詞——」

「世界不是舞台。即便如此,人還是很重視物語性不是嗎?沒錯……人都在追求戲劇性吧?仿佛就像是在渴求營養一樣。只不過那部戲劇太過於美好,看起來十分矯揉造作——而讓人失去了興趣。感覺就像是事先合謀好的假比賽一樣。被強行制作的電視劇,不可能冷門吧。」

「……你究竟想說什麽呀。我聽不懂啊。真是的——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啊?」

「做什麽?」

「抓走人質,肯定有要求吧?想要我乖乖被你殺掉嗎?那樣做你就會放了那群家夥嗎?」

拖延時間是我的工作。人質安全與否的確認——雖然到目前為止一直在避免去確認那些家夥是夠安全,但已經到極限了。終於到極限了。

一想到這種莫名其妙的家夥,掌握著她們的生殺予奪的權利,僅僅如此就讓我感覺全身毛骨悚然。

「真遺憾,我不是那麽卑鄙的人……如果我是那種,不是把那群女孩當作交易材料,而是當作威脅材料來利用的人,是那總審美觀低下的人,那麽我肯定無法在這裏被當作配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