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卷 愚物語 第零章 育·Fiasco 007(第2/3頁)

如果真的是那樣,就算那樣的人在自我介紹的時候咬到舌頭,大家也應該笑不出來才對。全班的同學們都肯定會團結一致地將我這個有悖人倫的存在排斥出去吧。

現在既然沒有發生爆種讓我不敢想象的狀況,就意味著女生逃出去完全是基於她自身的原因。

忽瀨亞美子的個人原因。

......不知為什麽,用話語說出來明明是那麽的理所當然,當時沒想到這一點確實讓我感到懊悔不已。我光是把注意力放在她在教室內的“孤立狀態”上,卻完全沒有考慮到“為什麽

她會處於孤立狀態”這個背景的問題。

我對培養人際關系實在是太生疏了。

要說羞恥,我就應該對自己的無知感到羞恥。要說無奈,我就應該對自己的無禮行動感到無奈。

在羞恥無奈中死去吧

在觀察一個人後竟然做出了“看起來好很少朋友,應該很容易交上朋友吧”這種膚淺至極的判斷,這樣的家夥還是死掉算了。該死的程度就僅次於阿良良木。去死吧、阿良良木!

...... 通過毫無脈絡地想象著阿良良木的死,我才勉強保持著自己的精神平衡,但是我在犯下大失誤之前必須考慮的事情,應該是看起來朋友很少的學生,為什麽會給人造成這樣的印象——就是這樣。

雖說我並不是名偵探,不可能只看一眼就推理出這樣的結果,但即使是我也應該能大致估計到,朋友少的學生有很大可能是很難成為朋友的學生吧。

正如我自己也是這樣,還有阿良良木也同樣如此。

不擅長交朋友、也難以成為朋友的人,原本就不是什麽特別的存在,幾乎遍布於世上的每個角落——就算忽瀨亞美子真的是那一類人,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而我卻連這種可能性也沒有考慮到,基至沒有去想過,只是抱著數學上一分為二的可能性向她接近——不,是企圖向她接近,實在是罪孽深重。

如果說企圖成為朋友是一種罪過的話,那麽我也已經遭受了充分的懲罰——但是“在眾目睽睽下想要交朋友卻被拒絕的家夥”這個標簽,今後恐怕也會給我的學校生活造成很大的障礙吧。哇呀啊!

只要冷靜分析一下就可以知道,我其實什麽都不應該做——雖然說到底我還是把自己當成了軍師來構思戰略,但來到新的學校本來就很緊張,接著更因為自我介紹時的失敗而喪失了平常心態。

本來我只要最大限度地利用轉校生這個立場,就這麽默不作聲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就好了——假如我那樣做的話,班上的某個擁有高層次意識的領班人物般的存在,說不定還會主動地向我搭話

正如轉校生很緊張那樣,迎接轉校生的一方應該也有著某種程度的緊張感。為了消除這種緊張感——對了,可以說他們應該都對我很感興趣

他們肯定會為了確認我的真面目而向我出言試探,所以我只要掩藏自己,隱匿自己,默默地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就好了

但是,我卻不是那種甘於被動的性格——想要通過自己的行動來沖破困境,假如是特別的人這樣做的話,那一定是富有勇氣的偉業吧。但是對我這樣的無能者來說,那只是一種危險的壞習慣。

因為這同時也意味著我是在困擾的時候無法向人求助的體質——所以,至今為止我都是這樣靈巧地(或者應該說是笨拙地)鉆過了鋪展在和平世界裏的安全網,一直延續到現在。

反復盤算著自我救濟,然後一次又一次地落得失敗。

雖然阿良良木並沒有在初中時代幫助我——但要是我沒有做出多余的行動,說不定得到的是截然不同的結果吧......

我真的是這樣想。

假如說是自尊心不允許自己單方面地接受別人幫助的話,是多麽不值一提的自尊心啊。這樣的東西,只要誰告訴我區分的方法,我絕對會馬上把它廢棄掉。為了自尊而無法保住自己什麽的,能令人覺得帥氣的就只有特別的人而已。

......但是,說不定忽瀨亞美子也是這樣想的呢?也就是說,雖然看到轉校生向自己搭話,但心裏卻覺得就這麽抱上人家的大腿會很丟人——進一步來說,她至還可能懷疑其中是不是有什麽圈套,從而對我提高了警惕。

到底在警惕些什麽啊,到底在跟誰戰鬥啊。

能把這種舉動斷定為愚蠢行為的,就只限於看到別人這樣做的情況。如果換作是自己的話,恐怕也沒有比這更嚴肅的生存戰略了——即使那是多麽的不得要領,是多麽的愚蠢和滑稽。

當然,我和她畢竟是不同的兩個人,這一切都完全是我自己的想象,忽瀨亞美子之所以無視我走出了教室,說不定是因為完全不同的另一個理由。

比如說也有可能是單純對我感到厭惡——雖然應該是初次見面,但也很難說以前曾經在哪裏得罪過人家。正如阿良良木完全忘記了我的存在,而且對我有如蛇蠍般的討厭著他這件事似乎沒有任何頭緒一樣,有可能只是我自己忘記了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