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卷 愚物語 第零章 駿河·Bonehead 009(第3/4頁)

就先假定這封密文是用來指示木乃伊所在地的,但我甚至覺得從它遺留下來的那一刻,那個人就沒想隱藏木乃伊的所在地。

至於把密文藏在屏風內部這一平常不會發現的地方,這種超乎常人理解和常理範疇的行為,如果解釋為那位母親特有的玩樂之心的話,我就能讓心裏的一塊石頭落地了。

令人畏懼、毛骨悚然的密文內容,也遠非其字面所示,毫無人性地暗黑,而只是惡趣味一般的好奇心的產物……沒有必要害怕密文自身,沒有必要對其全盤接受。

進一步地說,是半帶玩心。

當然,這也伴隨著危險——因為“很漂亮”這種理由而收集刀劍,也不能改變刀劍本是用於殺人、殺過人的事實。

要是這麽說……要說這並不是安全措施,而是惡趣味、惡質的玩笑,正合適遭到順勢吐槽的惡意洋洋的話——那應該用更不同的視角來看。

這裏才的確應該,用“純真無垢”的雙眸,來解讀這封密文也說不準。

對。

就幹脆本著,母親和女兒在玩腦筋急轉彎的心情——去做。

正在我終於找到了新的立足點,至少是像找到新的立足點一般心情為之一振的時候,如同水漫進來一般,扇君的口袋裏傳出振動音。

“喔唷。不好意思。”

說著這樣的前言,扇君用手指勾住手機繩拿出手機來。

“不是郵件,而是電話呢。哦呀哦呀,是阿良良木前輩打來的。”

“!”

“現在正有很重要的事要辦,不如就先掛了吧。要有什麽別的要事,隨後一定會寄郵件來的。”

“不、不用,你接就行了。不用顧慮什麽。”

我做出冷靜的樣子敦促扇君接起電話。

和一直無視著我的電話和郵件的阿良良木前輩,在意料之外生出了接點,而我緊抓住這個接點不放,就是這樣的意圖——當然,再怎麽說也不能搶過扇君的手機把電話接起來就是了。

“哈。不過,木乃伊也好密文也好,暫且按下不表,這樣就可以了嗎?”

“嗯,就這麽辦吧。就算最後落得不得不去商量的地步,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在極限之前獨力解決問題。……雖然是徹頭徹尾無所謂的事,但你要是能在通話過程中稍微感知一下阿良良木前輩現在是什麽情緒就幫大忙了。”

“我了解啦。”

扇君完全不問我為什麽做出這種不可解的請求,站了起來按下了通話鍵。

“喂,是我,忍野扇。我來到神原前輩的府上叨擾了——不不,沒什麽目的呀。我又不是來幫神原前輩收拾房間的。”

似乎看懂了氣氛,不只是對怪異的問題,扇君還對開端的“收拾房間”這一事件作出了如上解釋。

原來這孩子也是懂得體貼人的呀。

“一邊又是把胸脯靠過來,一邊又是把臀部朝向我地,雖然受到了這樣的誘惑,但是我已經盡力毆打了神原前輩啦。哈哈——這位前輩真是夠變態的呢。”

少說多余的話!!

萬一阿良良木前輩擔心得跑過來了怎麽辦!

“嗯。之前說過的羽川前輩的事嗎?那位巨乳到底出什麽事了?嗯、好——”

扇君一邊說著,一邊踏過垃圾堆,出門去往了走廊——怎麽了,是在我面前不方便說的話題嗎?之前說過的羽川前輩的事?所以一上來才不是很想接電話嗎?

總之,扇君就這麽出了屋子——明明是自己的房間,卻有種“”地被丟下的感覺。

就算是那麽亂來的學弟,一下子走了也會感覺有點寂寞……為了驅散這種寂寞(還有,對亂來的學弟該不會再跟阿良良木前輩說什麽多余的話吧,這樣的不安),我又一次地將注意力轉到密文上,試著整理出一份假設。

是呀……作為設問的【ニゴリナキシカクヲヨメ】這行片假名寫成的字,比之正文是更為獨立的一行。這點已經確實理解了,大概這樣的考慮也不會出錯。但是,能使得這行文字獨立於正文,可不只有全部寫成片假名一種手段。比如圈起來或標上下劃線,想強調這行字的方法多如牛毛——這樣的話,最終選擇了“寫成片假名”這種手段,會不會有其深意呢?

寫成片假名來設問的理由……不得不寫成片假名的理由?那可以假定,正是瞄準了也有把這行看做“把濁淚橫流的刺客給夜視掉”的余地這一特性,而故意擴大解釋範圍……

呣。

我覺得這條思路還不錯。正想著扇君回來時要跟他說一下的時候,聽見有向這邊走來的腳步聲。

哦呀,比預想得要早回來很多嘛……我還以為鐵定是很復雜的事,才特地站起身到屋外去說話來著?

這麽想著,擡起頭來,卻發現進了被搞得一團糟的我的房間的,並不是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