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卷 愚物語 第零章 駿河·Bonehead 010(第3/3頁)

這不是很奇怪嗎?

還有這等事嗎?

那位欺詐師所持的木乃伊頭部都已經成功處理掉了,本來還抱著這件事已經某種程度上解決了的輕松心態——真要這樣的話,不是完全沒這回事嗎。

為什麽本應被處理掉的左手,又再度在我屋子裏面出現的這個莫大疑問,到這一步終於有了大概的說明——要是木乃伊能夠無限再生,無限增殖的話,有多少只左手,在原理上都是不奇怪的。

當然,要是這麽說,還存在著為什麽垃圾山裏埋藏了我毫無印象的第二只木乃伊左手……但至少,數量上的問題得到了解決。

但是這樣的“解決”又是新問題的火種。

要按這個理論,就連頭也可以再生。曾經聽說過渦蟲連腦部都能輕輕松松地再生出來——怪異現象就更不用說了。

“kukuku。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嘛,這方面已經早有靠得住的專家開始行動了,大致上也采取了不少以防事態擴大的措施啦。”

好像覺得我的動搖很有趣似地說道——至少母親,沒有給人在這方面的當事人的責任感。

專家……忍野咩咩和貝木泥舟嗎。

確實貝木泥舟曾經持有一部分木乃伊……那只木乃伊的頭部,我覺得應當是跟我一樣直接從母親本人處取得的,但那個欺詐師,保不準還擁有木乃伊的其余部分。

畢竟欺詐師總是說謊嘛。

“但是,存在連專家也沒發現,沒能回收的部分也是事實——雖然都是些任誰也發現不了的部分啦。能發現它們的大概只有駿河你這樣的人吧。”

這句話有兩層含義。

作為臥煙遠江本人的女兒,肯定發現得了她的遺產——作為像我這等的愚者,才能一不小心發現木乃伊,一不小心對它許下願望。

如果是後一層意思——連專家都沒發現的木乃伊部件,能一不小心就被愚者給發現了什麽的,這一點我實在難以苟同。

我想到的最糟糕的未來竟然有如此之糟,我一時間失去了言語,不過母親面對著我,卻一點也沒顯出發憷的模樣——雖然覺得她作為處在漩渦中,留下這等負面遺產的始作俑者,會不會有什麽相應的主張,不過應該是沒有的吧。

死人又不會說話。

她這樣的人,是根本不會需要那種消極退縮,又是愛哭鬼的木乃伊的呀——我漠然地產生了這樣的感想。

“喔唷。差不多那個暗黑小子快回來了——那就暫且別過啦。”

“誒?”

我竟然一瞬間想著“這麽快就要回去了啊?”,果然我從根本上還是個怕寂寞的人。不論對誰——哪怕是不太好對付的母親——也會在不知不覺中,變得依依不舍起來。

“一不小心撞上那個小子的話,我在世界觀層面會很不妙呀。說不定能互相湮滅掉。”

湮滅?

怎麽說得扇君像反物質一樣……不,該說他是暗黑物質嗎?

“嘛,別人的意志也好遺志也好,你都沒有繼承它們的必要,也沒有人希望你這麽做——我只是為了告訴你這些而來。駿河你不是我,也不是這個女孩,更不是阿良良木君。每次想做什麽的時候都擡出我來做借口,對此我已經牢騷滿腹了。想做什麽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想要努力,就按自己的方法加油。”

“按自己的方法……”

加油。

我察覺到這是第一次,受到了母親的鼓勵。

“不是叫‘加油小駿河’來著?”

“為、為什麽知道那種綽號啊!”

我初中時候自己起的綽號!

“媽媽可是好好地看著自己女兒的呀——kukuku。不過要我說,這也是渾濁的綽號呀。”

“渾濁……”

居然連努力都視為不純物,真是跟傳聞一樣的天才性啊——何止是強烈,這樣的角色性可以稱得上是殘酷了。

雖然是母女,跟我卻是完全不同的人——是啊。

神原駿河,和臥煙遠江是不同的人。

事到如今才意識到這個事實。

事到如今——正式地。

“不過,渾濁也好汙濁也好,如果那是你本來的樣子,那就保持那樣就好。不過要是區區的水一般,可就讓人接受不了了。”

“區區的——水……”

“非為良藥便為鴆毒,不然你就僅止於水——啊,對了對了。如果,你要能再見到貝木的話,替我跟他說一聲好了——也不用這麽數年如一日地追隨我呀。不用擔心,我在另一邊也跟老公如膠似漆呢。”

真難說出口!

倒不如說,這能說出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