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不能努力一點嗎? 我不能,我不行……(第2/3頁)

“他們都想孤早點死,就等著……”說到這裏,他沒能控制住翻湧的情緒,低頭重重咳嗽起來。他眼裏微微發紅,輕輕地笑起來,“都在做夢。”

蘇成淵一驚,急忙去扶,“殿下當心。殿下可要保重自己。”

蕭知珩沒讓人扶,閉了閉眼。很快他臉上就恢復了平靜,淡淡道:“會的。少讓孤心煩,孤大概就沒那麽快死。”

蘇成淵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心事重重地說道:“不是說散血藥化作藥浴一年可見成效,殿下的病怎麽還是不見起色?”

如果這都不湊效。

那只能另找別的藥了。

蕭知珩面色蒼白,面無表情道:“是嗎?孤怎麽覺得孤好多了?出家人慈悲為懷,這種時候,你就不能說句吉利點的話麽。”

“……”

能言善辯的無秀大師對他這位反復無常的太子表哥是真的沒轍了。

如今還能怎麽辦呢?

這一切怪就只能怪在太子殿下惡疾纏身,根本無法跟三皇子還是四皇子那樣,風裏來雨裏去地嘔心瀝血地四處奔波,結黨營私。

爭權奪嫡是一件體力活,奈何太子殿下病情又不穩定,實在是很……嬌弱。唉。

當務之急,他還是多費點心去找能治病的偏方秘藥吧……

這麽一想,蘇成淵就想起來了剛剛被葉葶端走的藥,腦海裏閃過一絲精光,謹慎地問道:“說起來,殿下怎麽突然用葉良媛的藥?”

蕭知珩:“你方才不是說好嗎?”

蘇成淵下意識想搖頭解釋,但是下一刻蕭知珩就說了,“孤也這麽覺得,所以就用了。”

蘇成淵眼皮一跳。

他有點哭笑不得,道:“殿下您忘了早幾年吃錯東西的教訓了嗎?太醫院的人在太子府待命了半個月,殿下差點就沒撐過去,還是陛下連下兩道皇榜求醫最後找到了法子,這可折騰了大半年……”

說到一半,蘇成淵戛然頓住,默默去看太子殿下的臉色。只見蕭知珩正挑眼望窗外,似是心不在焉地賞雪,根本就沒聽他說話。

蘇成淵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只是嘆息道:“殿下身子不好,不可大意。”

“林總管的頭發都愁白了……”

蕭知珩涼涼道:“你什麽時候見他是不愁的?他的頭發十幾年前就是白的。”

蘇成淵被噎住了。

“你們在擔心什麽,孤知道,心裏有數,”蕭知珩將自己的目光從窗外收回,只是風輕雲淡地說道:“你方才吃的那個東西是驅寒藥,加了點藥性溫熱的東西,看上去是奇怪了點,難以下咽,但吃多了也就習慣了……還不錯。”

說到最後一句,他其實自己也是有點遲疑的,應該是自己也不太確定的自問。

蘇成淵一聽,臉都綠了。

還不錯?你確定??

他目光悲沉地盯著蕭知珩看……

殿下你的病怕不是到了失去知覺的地步了吧?

蕭知珩當然一眼就讀懂了他這眼神的意思,多半是以為他病得腦子不清醒了。

“孤沒跟你開玩笑。”

“是是是。”

蕭知珩也懶得解釋。

他垂下眼,靜靜地盯著自己手看,忽然開口說道:“孤發現這個寒冬沒那麽難熬,身上還是寒意陣陣,但又好像沒那麽冷了。”

蘇成淵怔住。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太子殿下說這樣的話。

須知重寒之症一到秋冬最是難熬,寒意刺骨,徹夜難眠,太子喝多年驅寒湯也未見什麽效果。乍然聽到太子這麽說,他難掩詫異。

“很奇怪是嗎?”蕭知珩輕輕地笑了,聲音溫和而輕緩,“其實從前夜裏頭痛得厲害,安神香無用,針灸也不管用,腦子裏總冒出自己幹脆死了便一了百了的念頭——”

他停了下,“但最近想得少了……”

是想得少了。

因為身邊總有人讓他分心。

而讓太子殿下分神分心的葉葶則是被五花八門的賬本以及各種各樣的皇族禮儀冊子逼得頭昏眼花,頭發都要抓禿了。

林老總管看著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但他認真起來,卻是個對學生要求苛刻的麻辣嚴師。

葉葶完全沒接觸過這些東西,底子差,學得慢,花的時間就更多了。因為這個,硬生生把她早睡晚起的不良習慣給改了。

而她好不容易能看懂賬本了,林總管就立刻就讓她上手記賬了,這還沒過兩天呢,就把太子府底下運作的一些良鋪產業都給她看了。

這教得可以說非常無私了。

葉葶受寵若驚,但又感覺很悲催,推辭道:“這些給我看真的好嗎?太早了吧……”

“不早了,再說這只是其中的一點而已,良媛不必有壓力……”林總管客氣道。

不,就這個壓力她已經夠夠的了。

林總管笑眯眯地說道,“良媛現在才開始學,自然是要比旁人吃力一些,眼下除了多下點苦功,也沒有別的法子了。這勤能補拙嘛,良媛以後是太子府的主子,可不能隨意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