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我可真是般配 真的嗎?我不信!(第2/3頁)

但沉默就是一種選擇。

太子是被無聲放棄的一方。

當時太子就懂了,安靜地選擇了疏離,退到了合適的地方,不遠不近地看著身邊的人。

這是陳年舊傷,也是難以修復的隔閡。

蕭知珩聽老侯爺說完後,搖了搖頭,道:“這怎麽能怪侯爺?您沒得選,因為孤實在不是個可以托付整個蘇家前程的好選擇。”

老侯爺氣息沉重,苦笑道:“是蘇家無福無德,辜負殿下恩典。如今處處艱難,想來是報應。”

老侯爺忽而回憶起往事,連連搖頭,悲沉道,“小玉將殿下托付給老臣,老臣非但沒能照看好,反而令殿下受了這麽多委屈,明知不能……偏不能伸手攔。我、我真是……有何顏面下去見故人?”

一說起元後小名,想起一一離去的兒女,老侯爺竟像是傷到了錐心痛處,一口氣險些沒能上來。

蕭知珩微驚,忙上前撫背,立刻轉頭對旁邊的葉葶說:“把參湯取來。”

葉葶不敢耽擱,急忙將桌子上的參湯拿過去給太子殿下了。老侯爺喝下參湯,就緩了過來。

老侯爺老態龍鐘,看了眼站在太子身邊的葉葶,那眼神像是有些懷念著什麽,滿目欣慰,聲音顫顫道:“殿下如今有人陪伴了,好,好啊。”

葉葶心中有些感慨。

老侯爺在官場裏熬了大半輩子,最後白發蒼蒼交代後話,看起來也不過是個牽掛兒孫後福的老人。

她這麽想著,蕭知珩就忽然看了她一眼。

葉葶猝不及防對上了他深幽的視線,沒讀懂他的意思,眨了眨眼。

蕭知珩就笑了,淡淡地‘嗯’了一聲,道:“是很好。”

消沉的老侯爺顯然是高興了,渾濁的眼裏仿佛都帶上了一抹光芒。

他點了點頭,艱難地笑道,“老臣、聽成淵那臭小子說了,葉姑娘命格好福澤深,與殿下十分般配,心善體貼,是個好姑娘。”

葉葶一想起蘇成淵那鬼才寫的信,表情就僵硬了。是啊,那個秀兒什麽牛皮不敢吹?

老侯爺卻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不住地重復那幾句話,點頭道:“也好,這樣也好,等會兒下去見故人,我的罪孽也輕一些——”

蕭知珩微微垂下眼簾,感覺到老侯爺的手因為欣慰而在顫抖,心裏有些空。

老侯爺已經開始精神有些恍惚了,長嘆一聲,“殿下莫怪當初我狠心,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哪有都割舍的道理?殿下身在高處,明裏暗裏又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這條路不好走,險呐!我放手不管,急功之心自然有之,但我當時也想,既然太子之位不好坐,那殿下就穩穩當當地走下來……至少不必受流言之累,也不必受那些暗傷……”

蕭知珩抿唇,嗓音低沉,“侯爺不必說這些。”

老侯爺搖搖頭,“不說,怕是沒有機會再說了。有些話,我一直沒能對殿下說,以後不能再有這樣的機會,想了想,也只能是趁現在了。”

蕭知珩:“您說。”

老侯爺呼氣比吸氣長,艱難道:“殿下不聽政,朝中無親臣,如今正當是無牽無掛,這是壞事,卻也是好事……殿下身為太子便是諸位皇子的眼中釘,肉中刺。殿下無心爭搶那把椅子,就離開京城。”

葉葶有點驚訝老侯爺竟然會對太子殿下說這個。無牽無掛這個詞說得太犀利了,這一下直接就捅到了要害之處。

所以說外親冷漠相待,多年不來往算不算是老侯爺對太子殿下一份隱晦的私心?

蕭知珩死寂般的心終於松動了一點,他覺得自己的手被老侯爺抓得都有點痛了。

他臉上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只是像個溫順聽訓的晚輩,聲音平靜地問:“那如果不能呢?”

老侯爺顯然也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反問,不知道是悲痛還是激動,手就抖得更厲害了。

“如果不能,如果不能……”老侯爺胸口起伏得厲害,緊聲道:“殿下心有不甘,那就去爭。殿下本就是眾望所歸,天子之選。蘇家、蘇家大不了再做殿下手裏的牌……”

蕭知珩無奈地扯了扯唇角,聲音低沉,“外祖父,您這樣偏心我,還有什麽罪孽可言?您期望的,我會去做的。”

老侯爺一怔,被時隔多年再聽到了一句外祖父弄得險些恍惚而傷懷,連說了好幾聲好。

葉葶看著,就感覺老侯爺像是聽到了長久以來的最想聽到的話,放下了心,終於要瞑目了……

不過老侯爺聽到太子殿下的話後,還不能安心,不忘叮囑旁邊的葉葶,“好孩子。以後殿下就托付給你了。”

托付給、給我?葉葶有點傻眼。

她真的沒有想到,最後她一個弱女子居然是被老家長拉著手,鄭重其事地托付太子殿下的人。

這劇本她恐怕是又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