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被晉王打臉的林二娘

華陽拿竹簽紮了一個蜜棗, 說道:“外面有什麽好看的?”

林秋曼回過頭,“好多人來圍觀。”

華陽“嘖嘖”兩聲,“我把府裏養的全部玩意兒都散了, 發賣的發賣, 打發的打發。你還別說,以前沒算過細賬, 這一散了,才發現可以省下好多銀子。”

林秋曼掩嘴笑了起來, “你舍得?”

華陽仔細想了想, “確實有些舍不得, 你是知道我喜好美人兒的, 不過改邪歸正了嘛,把他們散了, 也算是跟過去告個別。”

林秋曼也紮了個蜜棗,“看來這回大長公主是下定決心的。”

華陽點頭,“我荒廢了大半生, 總得為自己做點什麽。”頓了頓,“衛娘子那官司你打贏了嗎?”

“贏了, 衛娘子帶著女兒阿芫與劉大郎和離, 徹底擺脫了那魔鬼。”

華陽頗覺吃驚, 深思道:“這個馬縣令倒有點意思, 竟然會判和離。”

林秋曼歪著腦袋說:“他原本是要駁回原告的。”

“怎麽又改了?”

“奴拿功績考核敲打他。那衛娘子破釜沉舟鬧到公堂上, 已然與劉大郎生傷了, 倘若硬將二人湊合在一起, 日後定會再生出禍端來,一旦出了事,便是馬縣令的過錯了。”

“是這個道理。”

“馬縣令也是個有趣的人, 明明是他自己存了私心,他偏要問劉大郎,若駁回了原告,日後他把衛娘子打死了怎麽辦。”

華陽聽得有趣,興致勃勃問:“那劉大郎是怎麽說的?”

林秋曼笑道:“他自然回答不會,於是馬縣令又問衛娘子,駁回了原告她又當如何。衛娘子說既然沒有了生路,定要咬下劉大郎的肉來方能泄心頭之恨。”

“劉大郎怕了嗎?”

“馬縣令是個妙人兒啊,問劉大郎跟這樣的娘子睡在一起能安穩嗎?”

說完兩人都笑了起來,林秋曼繼續道:“劉大郎慫了!”

華陽聽得痛快,拍大腿道:“問得好!”

林秋曼也很爽,“馬縣令就是個人精,對世情百態了如指掌。”

“那阿芫呢,按理說是不會判給衛娘子的。”

“奴事先跟衛娘子說好了的,如果要打贏這場官司,她就得舍了顏面,所以在公堂上她咬牙把衣裳脫得只剩下褻衣,讓眾人看看劉大郎到底是如何毒打她的。這是最有力的證據,後來阿芫也脫了衣裳讓馬縣令看身上的傷,不然阿芫是要不到手的。”

華陽皺眉道:“一個女郎家在大庭廣眾之下脫衣裳,也實在失節。”

林秋曼卻不認同,“連命都沒了,還要節做什麽?”又道,“這原本就是一場打不贏的官司,若不把罪證赤-裸-裸地擺出來,哪能起到震懾人心的效果?”

華陽沒有辯駁。

林秋曼認真道:“起先馬縣令想駁回原告的依據就是沒有傷筋動骨,沒有傷及性命。若衛娘子實在氣不過,大不了把劉大郎關幾日嚇嚇,這樣判下來也是合情合理的。”

華陽忽然問:“你是怎麽想到用政績考核制來敲打馬縣令的?”

林秋曼:“上回接徐娘子的事又坐了回牢,可把奴給整郁悶了,這回長了教訓,便事先去晉王府討教一二。”

華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五郎指點你的?”

林秋曼有些困惑道:“奴也不知道哪裏惹到他了,當時他好像有些生氣,只說了一句讓奴回去問大哥當官的最在意什麽。後來奴在馬車上仔細琢磨了一番,才想到了這茬,若不然衛娘子的命定然是救不了的。”

“唉,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這是至理名言!”

“大長公主說得對,一個不慎,一條命就搭了進去。”

之後兩人都不說話了,似乎陷入了思考中。

隔了許久,華陽才道:“秋獵回來後,你陪我去一趟冀縣吧。”

林秋曼:“???”

華陽解釋說:“我想去請一個人,她曾是宮裏繡坊的管事,繡藝精湛,很有一番本事,後來還鄉回了冀縣,我打算把她聘回來。”

林秋曼高興道:“能入大長公主的眼,必定是極好的。”

華陽繼續說道:“我準備從繡工做起,分三個等級,沒有基礎的,有基礎的和拔尖兒的。像有天賦的這種就仔細培養著,日後可以往宮裏頭送,或往江南織造推薦。”

“這主意好。”

“資質平庸的,若有門路,便往周邊小作坊引薦。若是雙方都達成意願成了,則抽取一定的傭金做酬勞,以求雙贏。”

“看來大長公主是費了心思的。”

“那是自然,我華陽做事要麽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極致。”

“那大長公主想好取什麽名字了嗎?”

“想好了,就叫華陽館。”

林秋曼撫掌道:“到時候可以在衙門口貼招募告示,定一個名額,先來的十人可免教資,鼓勵有心人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