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連連失守的人應該是她。……(第2/3頁)

薄幸月張著紅唇,硬生生被他這番話說得卡殼。

像是什麽都忘記了。

反應過來時,筋脈仿佛被細細密密的針紮過,彌留短暫卻雋永的痛疼。

而後,滿腦子都是——

這麽些年。

他孤零零一個人。

薄幸月一度以為離開了自己的糾纏,季雲淮定然是前途坦蕩的。

可是現在,真相被鮮血淋漓地剝開。

她的重心像一個地球儀,順著軸承發生偏移。

難怪。

難怪她在高考後,被安排出國的前一天,去了趟少年居住的居民樓,結果誰也沒見到。

只有正下樓的街坊鄰居看她泫然欲泣,可憐兮兮的,便跟她打了個照面。

“小姑娘,你來找誰啊?還是說你是這兒的住戶,是不是丟東西了?”

丟東西了麽?

當時少女的耳朵裏像是灌入了洪流,被激烈地沖刷著,什麽也聽不進去,只是不輕不重地點點頭。

那阿姨搖著蒲扇,繼續說:“這兒本來就是個老街區,治安很差,最近好多人都反應丟東西,阿姨也不知道你丟的東西貴不貴重……”

從那一刻起,她就明白,自己是親手弄丟了愛她到骨子裏的少年。

也不知道那時候季雲淮的母親有沒有在醫院撐到看著他考上大學,又或許,是因為母親撒手人寰,他最終只能選擇在高考後搬家,離開這一個傷心之地呢?

她心知肚明的是,少年始終挺直了單薄的脊背,走完這一條艱難的路。

誰都知道長大很難。

曾經振翅高飛想要逃離的地方,成為再也回不去的樂園。

長大意味著離別,意味著打碎了牙還得往肚子裏咽,意味著明白破鏡需要花費多長時間才能重圓。

分手後,薄幸月依然小心翼翼收好了那條季雲淮送給自己的施華洛世奇項鏈。

但一次也沒有打開看過。

成為一個隱秘的胎記,在暗無天日的時光裏,兩人的人生形同陌路,趨於平行線地度過了六年。

方一朗見她在發呆,喊道:“薄醫生——”

“薄醫生,你剛怎麽了?身體沒事兒吧?”

薄幸月連個笑容都扯不出來,只轉過身去,屏息凝神說,“我沒事。”

回到招待所,她頭疼地想要去組織回憶,卻發現怎麽也理不清道不明。

掙紮著,北疆早早天亮了,天色呈現出陰冷黯淡的蟹殼青。

她穿好白大褂,裏面搭了條長至腳踝的黑裙。

一直到中午,薄幸月處理了兩名傷員,拿好醫務室的鑰匙往外走。

午後的陽光熾盛,照耀在身上,她的發絲也像是鍍了層流光的金色。

從食堂出來,三三兩兩的官兵在往服務社的方向走。

盛啟洲喘著氣息喊住她:“薄醫生,你也來買東西啊?”

薄幸月漫不經心道:“我來買瓶水。”

有盛啟洲的地方必定有季雲淮,這已經成為了一種定律。

盛啟洲大著嗓子嚷了聲:“季隊,薄醫生要買水——”

彼時,薄幸月正看著貨架上最後一串冰糖葫蘆。

她倒是沒想到,服務社還有買這種東西的。

恰好,季雲淮從她身前經過,掏出錢包,直愣愣說:“買一串冰糖葫蘆。”

居然把她最後一串的冰糖葫蘆買走了。

錢包翻開,倏然,有張照片飄了出來。

白底朝上。

但有一點可想而知,是這張照片一定非常重要。

要不然不可能在季雲淮的錢包裏放這麽久。

本來她準備幫忙撿起來的,可季雲淮好像快她一步。

其實,那是一輪北疆的月亮。

幾年前,照下來後,他把相片洗好夾在錢包的夾層裏就一直沒舍得扔。

盛啟洲從兩人身邊經過,語氣酸不溜秋的:“季隊,你不是最討厭吃甜食嗎,今兒還吃起冰糖葫蘆來了?”

他倒要看看季雲淮能傲嬌成什麽樣兒。

季雲淮垂眼睨她,將手裏那串冰糖葫蘆遞過去:“給。”

說實話,他也是看到了她盯著那串冰糖葫蘆的眼神,所以也沒多想,單純想買,就給買下來了。

薄幸月接過來,道完謝後,撕開包裝的薄膜,嘗了一口。

見她眉間蹙著,季雲淮目光驟深,問:“怎麽了,很酸?”

柔和的陽光也分外眷戀她,薄幸月望向他眼底時,眼底分外澄澈。

她咧著笑意,回答說:“沒有,很甜。”

盛啟洲清清嗓子,咳嗽兩聲,拿胳膊肘去捅著旁邊的人:“季隊,厲處在那邊兒,看樣子你得過去一趟。”

不遠處,厲向澤穿了身筆挺的軍裝,兩鬢雖斑白,但老爺子看著精氣神絲毫不減。

季雲淮二話沒說,小跑著過去,沖人打了個軍禮:“厲處,您怎麽過來了?”

厲向澤睨他一眼,雙手背在身後:“怎麽,我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們下午的訓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