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天下風潮(第2/2頁)

甚至朱祁鎮心中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為什麽這麽說?

無他,這種風潮之中,報紙的存在是一件倍增器,如果沒有報紙的話,事情的影響力也不會這麽大。

最少這種高層的政治分歧,不會鬧得天下人幾乎能識字的人都知道。

畢竟,很多時候,朝廷之中鬧得很大的事情。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也只會事後才知道。

朱祁鎮不止一次,想禁報。

甚至商輅也多次上奏說這一件事情。

朱祁鎮終究克制住了。而今他禁報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是他幾十年對士林寬容的氣氛,就毀於一旦了。

所以,朱祁鎮自然不願意大開殺戒。

只是唯一勝利者才能寬容,他可以退讓,卻決計不能讓人認為,是因為頂不住這樣的風潮而退步的。

“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徐有貞說道:“臣以為,此刻非用刑罰不可。”

徐有貞這一說,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徐有貞。

其實而今這個局面,於謙一開始就勸說朱祁鎮饒過這些人,也符合大多人數的心理,畢竟大家都是讀聖賢書的。

甚至他們內心深處,未必多相信朱祁鎮的理論。

當然了,他們這些人也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理學空談可以,真要論起來做事,卻不能用的。

如果理學真有用,而今朝廷上下,也就沒有很多問題了。

只是,他們從小都學著理學。甚至與這些大儒上書的官員,都是牽連很深。彼此之間甚至是好友,自然不願意見血。

徐有貞這一番話,卻是打破了他們的默契。

朱祁鎮說道:“何處用刑?”

徐有貞說道:“各地大儒,沒有官身,自然無涉刑罰。但是有些人食君之祿,不思為朝廷著想,就是可惡之極了。”

“正可治此輩,以儆效尤。”

“臣願意領刑部會稽此輩,給陛下一個交代。”

徐有貞這一套,也不新奇。不就是所罰非所罪。不管是大明官員,還是後世的官員,真用放大鏡去觀察,幹幹凈凈,一塵不染的人能有多少個。

徐有貞作為刑部尚書,想給人定罪,豈能找不到嗎?定然能辦得漂漂亮亮的,從頭到尾找不出任何破綻來。

朱祁鎮聽了之後,心中先是一動。而後在心中輕輕搖頭。

這樣做一來未必能壓制住這樣的風潮,二來也搞亂朝中的政治風氣。

畢竟這樣做,再怎麽掩飾,都是一場黨同伐異。這個頭一開,始作俑者,豈無後哉。

不過,徐有貞給了朱祁鎮靈感,殺一儆百不是不行。但是這個“一”卻要足夠大,有足夠的震懾力。殺了之後才能嚇住人。

此刻,朱祁鎮想起了一個人,卻是剛剛好,正合適。而且不牽扯到黨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