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頁)

此時顧修手裏還不急不緩的剝著橘子,一場鬧劇看得津津有味。

見裴涼過來,似笑非笑:“裴小廚不替你爹解圍?”

裴涼笑了笑:“魏大娘所言不實,但說家父的話倒也不算冤枉。”

見顧修臉上露出訝異之色,裴涼道:“嫉賢妒能,行事刻薄,腦子裏全是旁門左道,卻又口笨拙舌連面上體面自己都掙不回來。祖宗家業被他一手敗落,接下來且有得淒涼日子品嘗,這會兒只是開胃小菜而已。”

“正好早點習慣。”

顧修聞言興味之色更濃了,也是天香樓的常客,以前竟沒發現裴小廚這般促狹。

裴涼確定他這會兒好說話,便直接道:“叨擾顧爺是有事相托。”

“哦?說來聽聽!”顧修來了興致。

顧修在原著中也算是戲份不少的人物,他跟女主沒有感情糾葛,出場時機只有每每女主跟人比拼廚藝的時候,不管天南海北,他都會恰巧出現在當地,以刁鉆至極的舌頭還有絕對客觀的形象出現,是原著裏裁判式的角色。

要保證絕對公正,除了對美食的尊重當然也得有不懼任何權貴的背景做支撐。

顧修是在場身份最顯赫的,甚至遠超魏映舒那邊的尚書公子。為免節外生枝,裴涼自然直接選擇求助他。

好在顧修終日閑散,除了到處品嘗美食,也愛湊熱鬧,眼看這天香樓內藏著一段刺激的陳年往事,倒也樂意幫這個忙。

兩人耳語一番,顧修便招來了隨從,交代了什麽事,隨從即刻下去。

而一直對裴涼有所關注的魏映舒眉頭一皺,正要說話,裴涼卻已經離開顧修身側,回到原本的位置。

像是有所感應,裴涼擡頭,與魏映舒的眼神對了個正著,卻見裴涼隨意一笑,像是對此時裴家逐漸不妙的形勢全沒看見一樣。

魏母這邊,等到周圍的人一人一句將裴富貴奚落得顏面無存,欲鉆進地縫之後,才繼續自己的哭訴。

“原本這天香樓是你裴家的,老爺子有了更矚意傳人,作為晚輩也沒什麽好說。便是放我們離開,憑著我家那人的手藝,也不是不能養活這幾張嘴。”

“可你姓裴的趕盡殺絕啊,怕我家那個另起爐灶搶了你天香樓的生意,攆我們出京城不說,還奪了我們家產,甚至逼那傻子立誓,以後不得以廚營生,這不是逼我們去死嗎?”

魏母哭得肝腸寸斷,仿佛是回憶起當年走投無路,一家子淒涼的處境。

周圍一片嘩然,有記性好的食客,只記得當時分店突然關門,魏啟貴一家被裴大廚逐出師門,趕出京城。

當時有人念叨裴大廚兩句不厚道,但那份私心總歸也算人之常情。況且師父傳你一身立命本事,魏啟貴從一介洗菜工成為後來能頂天下第一樓的大廚,單是這份恩德,魏家就沒法說什麽。

沒成想事情真相竟然是這樣,裴家無人可繼之時讓人當牛做馬,用不著了直接趕盡殺絕,一身本事不讓用,那這師恩還剩幾分?人家勞苦功高攢下的家財也一並奪了,這怎麽不直接讓人一家去死呢?

眾人對裴家三口怒目而視,而因母親的話想起幼時的淒苦與父親郁郁早逝的魏映舒也流下讓人憐惜的清淚。

她那些裙下臣見狀哪裏還坐得住?當即便有兩個脾性沖動的少年過來,拉住裴富貴的衣領,作勢就要揍。

拳頭未落下,一個女聲朗聲道:“二位若是替魏廚鳴不平,或是憐惜魏姑娘多年受苦的遭遇,怕是找錯罪魁禍首了。”

眾人聞言看向裴涼,卻見她擡手指向淚意未幹的魏母和一臉唏噓的魏舅舅。

“這二人才是最該挨受這頓拳頭的。”

魏映舒怒目而視:“裴涼,你欺人太甚——”

“魏姑娘別急。”裴涼笑了笑:“眾位聽了魏大娘口中的真相,何不聽聽我的?”

她態度太過篤定坦然,沒有絲毫羞愧。魏映舒一行人認為她厚顏無恥,心性涼薄至極。

但周圍的人卻是吃瓜不嫌多,見裴涼這裏貌似又有別的隱情,雖有竊竊私語,卻也沒阻礙她說話。

魏母卻精明的多,見狀連忙給魏舅舅打眼色,示意他阻礙這丫頭開口。

然而魏舅舅還未行動,評委席上的顧修便道:“一家之語確實不能盡信,裴小廚說吧。”

顧修在場身份最高,他開口自然沒人敢搗亂。

裴涼便道:“魏大娘只說你魏家家產被奪,遭我祖父連夜驅逐,甚至被逼立誓今生不得用我裴家所學。那麽天香樓分店呢?”

“當時分店蒸蒸日上,日進鬥金,如果祖父想強占魏廚勞果,趕盡殺絕,為何將分店關閉?”

魏大娘眼珠一轉:“我家老魏一走,分店靠誰支撐?自然是垮了。”

裴涼一笑:“笑話,魏廚當初已是獨當一面的主廚,用得著事必躬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