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語出,滿堂嘩然。

誰也沒料到當年那場八卦竟然還牽扯到了人命。

魏母和魏舅兩人大驚失色,不顧場合的打斷裴涼:“你胡說!”

“順天府衙門裏還有存档,是真是假一查便知。”裴涼道:“天香樓大廳又不是升堂口,二位不必搶著辯解。。

又笑了笑:“只說出了人命,還未說具體如何,二位就這般急躁,可是想起了當初經營分店的一些事?”

魏母面相老實,但真的是個心眼活絡,口齒伶俐的。

她忙道:“裴小廚好會信口雌黃,誰人不知分店當初就是我家那人經營,他一走便倒閉了。你說死了人,這是誰的責任?”

說著又哭道:“可憐我家那人,死了還要被小輩潑臟水。”

魏映舒對裴涼已經忍無可忍:“夠了,裴姑娘,你不想交出天香樓,咱們再比便是。無論多少次,我都會證明我爹才是有資格繼承天下第一樓的人。”

“我爹為裴家做牛做馬這麽多年,到頭來慘遭驅逐掠奪,一無所有,不到四十便早早沒了,裴姑娘但凡還有點良心,就不要辱我亡父,有什麽沖著我來。”

這番勇敢執拗的態度讓高樂章神情更加柔軟,看向裴涼的眼神也如刀一般鋒利。

裴家的天下第一樓再是出名,說到底只是開酒樓的,如今開始沒落,靠一個年輕女子苦苦支撐,從設局針對到逼對方比拼廚藝,說白了只是全了心上人想堂堂正正贏回一切的心願。

實際要對付這樣一家人,對他們這些權貴來說,不比按死一只螞蟻難。

但因裴涼的數次顛倒黑白,屢屢戳中心上人的痛苦和逆鱗,高樂章幾人看裴涼則帶上狠意了。

裴涼卻像沒看見一般,根本不理會魏映舒的話,反倒是對魏母道:“果真不愧是拿捏得魏廚死死的,犯下滔天大禍害自己結局淒涼也不離不棄的人,怕是比您的女兒更知道怎麽使喚周圍這群公子。”

這話沒摻假,在裴涼看來,魏映舒雖然人見人愛,但論利用別人的愛慕好感謀好處,十個她也比不上她那看著老實巴交的娘。

這婦人在原著中可沒少間接支使那些愛慕者謀方便圖好處或者解決麻煩,偏手段還非常高明,即利用了人家,又半點不讓女兒欠人情,從不做任何承諾。少年的一腔愛慕和沖動,這婆娘最是知道怎麽引導暗示,連話柄都不留。

魏映舒聞言激憤得臉頰通紅:“你無恥,你一個未出閣女子,居然滿腦子都是男盜女娼。我與幾位公子只是君子之交,他們只是知曉我遭遇後義憤填膺,來這裏做個見證罷了,休得辱我名節。”

幾個年輕公子自然又是點頭澄清又是對裴涼厭惡至極。

裴涼卻笑道:“我沒有羞辱魏姑娘的意思,不過魏大娘能如此有恃無恐,不就是篤定高公子會替你們剔除節外枝?”

又看向高樂章道:“高公子不必對著侍從耳語了,即便你現在讓人去調走档案也晚了。”

高樂章頓時臉色難看,他作為尚書之子雖身份顯赫卻畢竟無官無職,濫用私權的打算被點破,要是被人抓到把柄,勢必給父親的對手添一筆說頭。

裴涼來到魏母面前:“即便档案被調走,當初的事主畢竟還有家人在。朱老板與杜老板兩位從中牽線說和的中人也知曉來龍去脈,您還打算一一封口不成?”

提到兩位偏袒裴涼的評委,眾人便是還不知來龍去脈,也明白這所謂的收買評委怕也是另有蹊蹺了。

收買評委倒也有,只不過那二位本就是出名的富商,裴富貴送的那點禮還真不是關鍵。主要還是當初的事二人很清楚,便是知道裴小廚技藝不如人,也不忍裴老爺子畢生心血落入魏家手裏。

只是被揭穿後身敗名裂,聲勢道理都在魏映舒那裏,百口莫辯,最後不僅裴家三人下場淒涼,兩位評委也是被牽連不小。

“裴小廚別賣關子了,到底怎麽回事你說啊。”有人催促道。

裴涼不急不緩也是在等證據,此時見差不多便朗聲道:“魏廚的功勞我絕不否認,甚至祖父也從未有過更換傳人之心。”

“當初祖父半隱退,魏廚接掌天香樓,這魏氏便以女主人自居,與她弟弟劉財擠走了天香樓原本的采購,獨攬這一肥差。”

“在場諸位有替天香樓供貨幾十年的,我天香樓對食材調料的要求一向挑剔,固定合作皆是質高誠信的店鋪,不曾間斷。如今雖然過去十年,但當年有段時間天香樓無故替換供應商的事,應該還是有印象的。”

“有有有。”有人連忙道:“突然就換了,也不給個說法,天香樓的供應我們哪次不是選最好的,給次了裴大廚可是直接把東西拎上門扔咱懷裏的。”

“本以為魏廚有了更矚意的供貨,沒想到一段時間後,裴大廚親自拿著禮登門道歉,不怕笑話當時我還幸災樂禍來著,這般品質的供貨是能隨便換的?因著多年的老交情,咱們的貨都是緊著最好的給天香樓,別的地方能有這麽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