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3/4頁)

“祖父當時雖然果決,卻也處處為你家考慮了一線,還補貼路資。而魏廚深知祖父苦心,每年三節兩壽也會托人送來賀禮,截止祖父離世,從未斷過,禮單還在我家裏放著,又做不了假。”

“魏廚尚且銘記師恩,敢問魏姑娘,我祖父仁至義盡,在你娘口中卻成了卑鄙無恥,刻薄寡恩之輩。魏氏滿口謊言恬不知恥,自己犯下滔天大禍牽連一家,害得丈夫人生落魄,郁郁早逝,又讓女兒成了那不明是非忘恩負義之輩。”

“這樣一個人,不要汙了老實本分這幾個字。”

魏映舒整個人陷入震驚和混亂之中,下意識的要維護母親,但隨著裴涼將當年之事清晰的娓娓道來,每個時間發生的事都有證人,甚至現場還有兩個見證。

周圍的食客被這一步步剖開的真相驚得連連吸氣。

要說之前魏映舒孤兒寡母的堂堂正正廚藝比拼爭奪傳承,還能說是當初裴廚自己不公種下的因果。

可現在真相翻轉,魏家哪裏還站半點理?

“哪裏來的臉?”有位食客當即道:“那魏啟貴雖也可憐,但全賴自己優柔寡斷,不肯舍了這禍害婦人,連累人一條性命,連累恩師為自己奔波下跪,簡直該天打雷劈。”

“他的後人如何還有臉來找裴家麻煩?來爭這天下第一樓的傳人?”

“這做飲食的,就得守住本心,入口的東西,便是裴小廚現在稍遜一點,也總比交給姓魏的強。我還惜命,不想哪天來吃飯命沒了。”

“魏小廚年輕,尚且可以說被蒙蔽,這魏氏看著老實巴交柔柔弱弱,原來才是真正蛇蠍心腸的毒婦。”

周圍人的指點唾棄讓魏映舒無地自容,她臉漲得通紅,終歸沒了一開始的從容。

搖著魏母的手臂:“娘你說句話啊?告訴他們不是那樣的。”

魏母倒是想辯解,可還未開口唾沫星子就淹了過來。

高樂章自然不忍心上人陷入這般境地,也堅信她的無辜。

便高聲道:“這也只是裴家的一面之辭,兩位裁判既能與他們暗中勾結,提前利用當年意外之事捏造事實也有可能。總歸口說無憑。”

熱鬧看得津津有味的顧修卻道:“不巧,方才裴小廚托我調了當年的案档,又請了苦主家人。”

“這會兒都到了,正好辨明究竟。”

裴涼面色坦蕩,而魏母和劉財則臉色刷白,眾人見狀,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就是魏映舒,也不可置信的看著母親和舅舅,無法接受現實。

她身體搖搖欲墜,高樂章連忙憐惜的扶住她,雖然現在魏家千夫所指,但有尚書之子做堅實後盾,也不算落入絕境。

當年的事反正已經結案了,苦主也收了錢承認私了,便沒有再追究的道理,想到這裏,魏母臉上恢復了些血色。

只是她不知道,外圍靠近大門的地方,有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見證人證據皆指向裴涼的說法,沒有反轉余地,這才悄悄離開天香樓,走近一輛停在街角不遠處低調的馬車。

那人對車裏人道明自己所見,便聽車裏威嚴的聲音道:“丟人現眼,等散了便找機會把那逆子綁回去吧,若還想見那女廚子,便不準他出門。”

說罷車夫便趕著馬車離開,此人正是知道最近兒子與一女子私交親密,聽說這場比鬥下朝後順便來一看究竟的高尚書。

少年慕艾很正常,只不過先不提高樂章本就有早早定下的名門閨秀未婚妻,便是單論出身也不般配。

原著裏魏映舒一戰成名,更是為父討回公道,孝感動天,讓人頗為敬佩。

所以高尚書雖不喜兒子與其糾葛,倒也不阻攔二人交往。

如今一看,一家忘恩負義的無恥之輩,現在高樂章站在魏家一邊,已經給尚書府蒙羞了,豈會放任蠢兒子給政敵徒增笑料?

這邊的小插曲天香樓內的人不得而知。

原本以為家業不保的裴富貴夫婦眼見境況被女兒一步步挽回,與他們有舊怨的魏家此刻身敗名裂,頓時趾高氣揚起來。

尤其裴富貴,指著魏映舒譏笑道:“是了,我爹嚴禁魏啟貴使我裴家技藝,他卻違背誓言,將別人家的絕技傾囊相授給自己女兒。”

“你用我裴家的技藝來踢我裴家的館,算什麽道理?速速離去,今日這場比試本就不該算數。”

“你——”眼見裴家想要抵賴,魏映舒和心儀她那幫少年氣紅了眼。便是魏母顛倒黑白,但對他們來說,魏映舒同樣也是受害者,現在又被眾人無端鄙夷,自然越發心疼。

哪怕裴家占理,在他們眼裏依舊是得理不饒人的小人而已。

可還沒有輪到他們反駁,便聽裴涼開口道:“不,祖父只讓魏廚不得以廚藝營生而已,本意為了杜絕禍事,倒也沒有禁止他傳授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