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頁)

“尋常人若不是心細如發或者對細節講究成狂,很難不疏漏。”

這種越是日日必然重復的細節,就像呼吸一樣容易被人忽略。比如裴涼上輩子網上流行過一個遊戲,讓你突然問周圍的人今天穿了什麽顏色的內褲。

除非對特殊對應的強迫症,或者剛剛買了新內衣要和人約會類似的特殊情況,絕大部分人沒法第一時間想起來的。

裴涼假作看她的頭發,甚至壓根沒有給她能聯想起破綻的關鍵詞,那女子雖然套話的時候狡猾。

可她眼神飄忽,應對裴涼一些超出她反應的回答便顯得遲鈍,可見那話術是別人教給她的,是經過有目的的培訓,而並非她本人多細心聰明。

作為萬惡資本家,手下員工無數的裴涼,她很清楚這些。

應四季他們再沒有不服的,見師將軍沒有半點意外之色,便知道他早看出端倪,甚至接下來的事都是他授意的。

果然師飛羽接著問裴涼道:“他們是打算用毒?”

因為裴涼半點不提要用帶回來的食材的事,以她對食材的善用,必是有問題的。

裴涼點了點頭:“地瓜菌幹應該沒問題,醬菜味濃易遮掩好動手腳,不過到底是尋常之物,不比行軍口糧好多少。”

“如果為了確保我們今晚會食用的,那多半是會使人迫不及待的葷腥了。”

就是那罐豬油了。

“不過臨走的時候,經過村口水井我也偷偷給他們下了料。算是有來有往吧。”

師飛羽笑了:“但農戶一般家家有水缸,且你們去買糧之時不少村戶已經炊煙裊裊,怕是暫時喝不了那井水。”

裴涼道:“這些個老弱婦孺喝不喝有甚關系?從他們特殊密道裏下來的青壯土匪喝了不是正好?”

這下就是師飛羽眼裏也掩不住驚愕了:“這你都知道?”

應四季:“知道什麽?”

裴涼指了指那連綿的荒山:“去年蟲災,導致這裏遍地無翠色,沒了茂密叢林遮掩,對方又想拿下數百精銳,硬拼肯定必行,所以他們肯定得提前布置,誰想自作聰明反倒讓人生疑。”

“那上山的必經之路,怕是碎石堆多了點,掙口糧已經費勁的時節,誰會嫌出屁來往山上磊石頭?”

“那不就是普通的石碓嗎?山坡都這樣啊?”應四季道。

“其他山坡的石碓可不是這種在背後一戳就倒的結構。”裴涼笑了笑:“師將軍也是注意到這點才起疑的吧?”

師飛羽點頭:“還有沿途腳印,道上土壤濕潤,這兩日才下過雨,山道上的腳印往返數量卻失衡。”

“想來是有別的路徑。”

那麽在這附近的村子就可疑了,有的山匪為害一方,但這裏卻是家家戶戶壯丁落草為寇,留婦孺老弱相互支應,倒是比一般匪窩聰明多了。

裴涼道:“所以我確定這個村子實際也是匪窩據點後,便肯定他們選擇偷襲。”

“那些石塊結構松散,稍有大風便自行滾落,不可能隨時布置,肯定知道了我們近日到來先做的準備。”

“但以對方的狡猾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和精銳軍隊硬拼,所以通過村子下黑手是肯定的。”

“但他們可想不到我們會主動去買糧,你覺得他們一開始做的準備是什麽?”師飛羽問。

“毒蟲。”裴涼道:“這裏河寬水急,從上遊下毒是不可能的事。偷襲的首要條件是以最小的代價重創軍隊的作戰力。”

“此地盛產毒蠍,甚至京中各大藥房都是由此地供應,只要趁咱們睡著,摸黑放一批餓了好幾天的毒蟲,周圍荒蕪只有咱們這五百多鮮活的食物,即便無法精準打擊,怕也能讓我們陷入混亂,戰力崩潰。”

師飛羽對裴涼的機敏很滿意,而丘三響和應四季這會兒只腦子暈乎乎的。

為什麽同樣是人,他們就能從一堆石頭幾個腳印想出這麽多?

眾人快速吃完飯稍作休整恢復精力,待天黑後點燃篝火,留了百人在此,做出喧囂熱鬧狀,讓那邊土匪窩的探子不敢靠近。

而大部隊早已輕裝摸黑從另個方向繞進村子。

這般的大行動,村子裏的人也不可能安穩在家睡覺,而是聚集在宗祠裏等著接應山匪。

只留了兩個把守村口關注軍隊那邊的動靜。

師飛羽與丘三響同時出箭,一擊射殺放哨的人,對方連一個聲響都沒來得及發出。

接著圍了宗祠,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制服所有人。

接著逼問出暗道地點以及通往方向,分出幾個人搜尋可能去高密的漏網之魚。

等山匪們從地道裏出來,便被抓了個正著,有些人還想往回跑。

可發現回路的出口也被端了,滾滾濃煙灌入,沒過多久便逼出了所有人。

果然這些家夥帶了好幾麻袋的毒蟲下山,看來是上雙保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