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4/6頁)

前兩日的尷尬讓他胡思亂想了一晚上,確實如三響四季所說,他所得之物太多了。

好像從二人認識開始,都是她在付出,自己除了一腔真心,一時還拿不出任何東西給她。

於是師飛羽拉過裴涼的手,緊緊攥在手心道:“本來今日我該邀你赴我家宴的。”

“只是我不瞞你,師家人於我眼裏,並不算我至親。我知你的好,這世上任何女子都不如。”

“但師家人一貫踩低捧高,你若去了,定會因為身份受到輕辱。我不願你因為俗世禮法受這委屈。他們不配。”

“所以。”他看著她:“待你我二人都不再為禮法所束的時候,我再接你回家,如何?”

確實以現在的處境,師飛羽便是巴不得立時將心愛之人娶回家,但也得通過宗族禮法。

師夫人欲將魏映舒塞給師飛羽,便是對他毫無感情的師侯爺,也只能循序漸進,半點不敢提正妻名分,只所當個玩物。

便說明,以她們的社會地位,於師府這般只配這個位置。

何為不再受禮法束縛?便是他執掌天下,乾坤獨斷的時候。那時候他心儀的人便不用因身份受到任何屈辱。

但此時師飛羽說這話是很忐忑的,真到那一天的時候,不知道是何時。

女子所承受的壓力本就巨大,如此承諾,就跟那些全憑一張嘴的輕浮男人一般,尋常女子如何甘心?

裴涼倒覺得莫名其妙。

她就包個小白臉,幹嘛要見小白臉家長?對貨物滿意,不代表她非得追溯生產商啊。

再說以她如今客觀條件,她真的底牌和家底又不適合宣之於眾,擠去上流受那白眼兒幹嘛?

於是便笑著點頭道:“我何時在意過那些?我要的從來都是你這個人而已。”

師飛羽心下是又愧疚又歡喜。

又親密一番,竟挑得情動,險險壓制,師飛羽狼狽到:“抱歉,是我輕浮了。”

裴涼舔了舔嘴角,湊他耳邊輕聲道:“我本就要你輕浮的。”

師飛羽身體都僵住了,又聽她這時候惑人的聲音道:“近日不便,下次你休沐的時候,第一樓可能就不忙了。”

“到時候,可有幸邀公子入府一敘?”

師飛羽不可置信的擡頭,心臟狂跳,在裴涼已經不再掩飾的眼神中確認了,她就是此意。

喉頭艱難的做了個吞咽動作,最後師飛羽緊握她的手:“好!”

他們若要光明正大在一起,注定要許久之後,本就是挑戰現實禮法的二人,何況要平白耽誤大好時光?

想是這麽想,不過師飛羽應下之後,還是沒坐多久就逃走了。

實在心下雀躍又羞赧,同時又覺得哪裏不對勁。

而他走後不久,對面魏映舒精心打扮出了門。

魏家有購置的宅邸,不過她今日略有些小心思,所以特地從天香樓出發。

選在恰巧裴涼送出一群客人的時候,渾身香風的從她身旁經過。

笑道:“裴掌櫃好生意。”

裴涼也不少沒聽說師府高調給魏映舒送請柬之事,最近周邊的人都在驚羨她攀上那等高枝。

不過裴涼稍微想想,便知道怎麽回事了。

裴涼也笑:“魏掌櫃今日可是格外楚楚動人。”

魏映舒自是得意,卻做驚訝狀:“裴掌櫃為何此時還在忙碌?不做準備?”

說完見裴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並不接她茬,頓時痛快大減。

只是仍不甘心,便自問自答道:“我以為以裴姑娘與師公子交情,也該是收到候府邀請的。”

她想看裴涼羞辱憤恨的表情,卻大失所望。

反倒是裴涼反問一句:“魏姑娘覺得我與師公子是何等交情?”將她噎得夠嗆。

一邊安慰自己別多想,一邊卻唾罵這女人毫不羞恥。

怕再被膈應,只得匆忙敗退:“是我多話了,裴姑娘自忙,我先走了。”

*

以師府顯赫,便是家宴也排場十足,奢華刺目。

魏映舒也不是頭一次登權貴之門,只京中規矩大,權貴富戶家裏一應布局擺設都是有規矩的。

比師府有錢的,沒有他們這一等侯爵之家排場,比師家尊貴的——那除了皇宮裏的皇帝與實權親王,還真沒有。

魏映舒被眼前的富貴晃花了眼,越發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錯。

甚至不消人吩咐,她便已經自行去了廚房,一來有師夫人揚言期待,二來也是真的想心上人生辰吃自己做的菜。

而她入廚房之後,師夫人才沖著乳母做了個不屑的撇嘴動作。

“賤得慌!”

待菜齊上桌,連師侯爺都已經落座,又等了良久,師飛羽才姍姍來遲。

他頭發還帶著濕意,身上也是一股沐浴後的味道。

本就貌若冠玉的人,此時竟如同纏繞一層繚繞仙氣,又帶著一股不可言說的欲色,叫人看了心臟狂跳,垂眸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