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鐘離老九

在香河縣的客棧中住下,鐘離玖玖也打來了熱水,不過衣衫褪去後,便能看到峰巒之上,也有個黑手印。

“這個臭小子……”

鐘離玖玖站在浴桶旁,低頭看了兩眼,臉蛋兒時紅時白,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她跨入浴桶之中,擡手略顯嫌棄的在身上搓來搓去,一副‘我臟了’的委屈窩火模樣。

只是手在身上搓了幾下,昨夜的切身體會便回閃在的腦海。

男子的深吻……

那只不規矩的賊手……

昨晚烏漆嘛黑什麽都看不到,腦海中留下的只有當時的感覺。

白天又餓又冷,許不令又在身邊,沒有心思去回想那些東西,現在吃飽喝足坐在暖洋洋的浴桶裏,那驚心動魄的觸感便不自覺的湧了上來。

作為活人,還是女人,鐘離玖玖不可能半點感覺沒有,稍微回想了下,便是面紅耳赤,搓不下去了,轉而有些惱火的抱著膝蓋,把下巴都埋進了水裏,盯著飄在水面的花瓣,心亂如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嘰嘰喳喳——

終於可以在屋裏休息的小麻雀,也吃飽喝足了,在屋裏撲騰飛了兩圈兒,落在了屏風的頂端,低頭看著試圖把自己淹死的主子,歪著腦袋疑惑打量。

鐘離玖玖沒有可以說話發惱騷的閨蜜,在浴桶裏坐了片刻後,偏過頭來:

“喂!好歹養你這麽多年,我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給我出出主意?”

鳥:“嘰喳嘰喳——”

鐘離玖玖可能是憋了一肚子想法沒處說,對著鳥兒抱怨道:

“你讓我和寧玉合搶徒弟,現在怎麽辦?徒弟沒搶到,還被那廝占了便宜,清白毀了我怎麽嫁人?”

鳥:“??”

鐘離玖玖抱著胳膊琢磨了會兒,見鳥不說話,又繼續道:

“我總不能真和寧玉合搶男人,我又不是那種無所不用其極的女人,這事兒要是被寧玉合知道,她肯定認為是我勾引許不令……可便宜都被那廝占了,總不能當做沒發生過,我憑什麽吃這啞巴虧……”

小麻雀肯定不明白意思,但常年相伴,能看出主子在糾結。在屏風上站了片刻後,忽的飛到了凳子上,在鐘離玖玖的衣裙裏翻找,叼出一枚銅錢,落在的浴桶邊緣。

鐘離玖玖眨了眨眼睛,看著小麻雀叼著的銅錢,沉默了下,擡手接了過來:

“行,聽你的,讓老天爺做主,正面和寧玉合搶男人,背面就當被狗啃了一口,從今以後忘了……”

在小麻雀的注視下,鐘離玖玖握著銅錢,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屈指輕彈。

嗡~~~

銅錢升入半空,在水霧蒸騰的浴桶上方飛速旋轉,升至頂點又落下,正面與反面交錯浮現。

鐘離玖玖緊緊盯著那枚銅錢,明艷臉頰微不可覺的顯出了幾分緊張,似乎是在埋怨自己的莽撞,或者說擔心看到什麽結果。

銅錢只有兩面,既然擔心看到其中一個結果,那潛意識裏必然已經有了另一個結果。

啪——

銅錢落在潔白手掌上,被緊緊握住。

小麻雀在浴桶邊緣跳了幾下,探著小腦袋,似乎是想看看結果如何。

只是鐘離玖玖右手平舉握住銅錢,沒有攤開手掌查看,時間一點點流逝,靜止了許久後,鐘離玖玖略顯沮喪的吐了口氣,把銅錢扔進浴桶裏,起身穿上了幹凈的裙子。

稍許後,頭發潮濕的鐘離玖玖,穿著水藍色的長裙,手裏拿著傷藥、紗布等物件,來到了許不令房間的門口,擡手敲了敲:

“許不令。”

房間裏很安靜,片刻後才傳出了水花聲,男子平靜的嗓音響起:

“玖玖姑娘?稍等一下,我把衣服穿上……”

鐘離玖玖稍微等待了片刻,未等傳喚,推開了房門,入眼便看到許不令站在桌子旁,正往身上披著衣袍。

剛剛沐浴,身上的水漬尚未擦幹凈,水珠從肌肉線體分明的脊背上滑落,顯出幾分男兒家獨有的美感。

“別穿了,給你換藥,待會兒還得脫。”

鐘離玖玖用鞋子帶上了房門,表情不冷不熱,來到屋裏的茶案旁坐下,把藥物和紗布放在了小桌上。

許不令穿著褲子,雖然有點薄但不至於走光,見鐘離玖玖不介意,自然也沒有害羞。拿起毛巾擦著頭發,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微笑道:

“玖玖姑娘有心了,其實我自己來也行。”

“拿了你的工錢,這種事兒本就是我應該做的,我這人講道義,一碼歸一碼。”

鐘離玖玖拿起裝著金瘡藥的小瓶子,把椅子拖到許不令身邊,微微俯下身,查看肋下的傷口。

許不令昨晚沒克制住占了人姑娘大便宜,自然是見好就收沒有操之過急,張開胳膊好好坐著,目不斜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