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②(第3/3頁)

雀茶嚇了一跳,再開口時,十分委屈,眼睛裏都蒙上了一層淚霧:“怪我咯?你們偷摸做事,為什麽不跟華嫂子說?她還跟我一張桌上打過麻將呢,說沒就沒了……”

蔣百川自知理虧,換了副相對溫和的口吻:“這不還沒死嗎……有些事,本來就不好對太多人說,也是該她命裏有這一劫,早去晚去都沒事,誰知道正好趕上她送飯的點了呢。”

他邊說邊走上前,伸手就去摟雀茶的腰,雀茶又掙又躲地沒避過去,到底被他抱住了,可是又不甘心撐了這許多天的冷戰草草收場,於是板了臉、不拿眼看他。

蔣百川哄她:“這麽多天了,還氣呢?你是屬打氣筒的吧,出個氣沒完沒了的。”

雀茶沒繃住,撲哧笑出來:“你才屬打氣筒呢。”

這是終於講和了,蔣百川話裏有話:“雀茶,有些話,可不能亂講啊。”

雀茶白了他一眼:“你放心吧,我不蠢,也就在你跟前說說,別人面前,我提都不會提的。炎拓跑了,那個聶二,很氣吧?”

***

對這個聶二,雀茶霧裏看花,知道那麽一點點。

聽蔣百川說,聶二和他,類似於同族,雙方的祖上,都是做同一種買賣的,非常古老,老到可以追溯到人類的起源,不甚光彩,但也不是大奸大惡,反正不在三百六十行之例,較真起來,屬於外八門吧,“狩獵”這一路的。

建國後,很多老行當老買賣都消失了,蔣百川所在的這一行,也毫無例外的人丁漸少,更糟的是,剩下的人中,絕大部分還不願再做這行。

聶二就是其中之一。

這也可以理解,鐵匠的兒子一定要打鐵、農戶的女兒一定要種地嗎?花花世界,林子無限大,人家願意隨心飛,你也不能硬拗了人的翅膀不是?

但關鍵是,聶二有胎裏帶出來的本事,平時未必能用到,特定的情況下,少了她又不行——就好比有些警察辦案,三五年都不一定開一回槍,可萬一呢,真遇到持槍的悍匪,那還不得槍上、槍對槍嗎?

好在,因著早年一些錯綜復雜的原因,聶二和蔣百川之間,有數額不小的債務,雙方商定,錢債,勞力來還,也就是說,蔣百川這頭有需要時,聶二得盡量幫忙,她上不了岸,一條腿還拖在這趟渾水裏。

聶二要求不見光,她不想被牽進任何麻煩事,就想當普通人、過安生日子。

蔣百川當然滿口答應。

所以,聶二的真實身份,只有蔣百川等兩三個人知道;和她聯絡,用的是另外的、不綁定真實身份的手機以及賬號;雙方之間,不留任何書面可查的來往記錄,再急的事,也不直接電聯,要征詢對方同意——對雀茶來說,就是有這麽一個人,遠遠地存在著,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反正必要時,這人會來幫忙就是了。

頗像唐僧取經路上求助的各路神佛:平時不摻和你們趕路,真遇到狀況去請時,也請得來。

這一趟,蔣百川帶人走青壤,就請了聶二外圍留守十五天:太平無事的話,她後方觀望;一旦有異變,第一時間就位。

用蔣百川的話說,聶二真是來對了:因緣際會、機緣巧合,她以一己之力把炎拓一行人都給端了。

但現在,炎拓跑了。

那個聶二,很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