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掐燈花(第3/3頁)

“是!”

絡腮胡子聽令,帶著身邊幾個護院好手很快就走上前去,他這邊正想拿人,就聽到馬車上等著的一個弟兄嗷嗷叫著蹦下來,緊跟著一簇火苗就從他身後跟著竄出,燒了那人的衣裳,也燒著了馬車篷蓋!

從車上蹦下來的護院什麽也顧不得,被燒得直在地上雪裏來回打滾。

拉車的馬受驚,一擡蹄子“噅噅”嘶鳴!它這一動不得了,車廂裏幾箱燒酒哐啷幾下撞了個稀碎,也不知引燃了什麽,火苗忽地一下躥天高!厚實的帆布篷上頭刷了一層防水油,這會兒燒出了黑煙,帶著難聞的氣味直沖半空。站在火圈中央的男孩手腳利落,從懷裏掏了一把匕首出來,二話不說先挑斷了馬車上的繩子,一邊扯住就近的馬翻身上去,一邊高喊:“黑河白家商號,走水了!走水了——!!”

喊聲和燒焦的氣味驚動了不少人,好些學徒外套都是現披上的,小跑過來。

事發突然,一系列的事兒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發生,別說一旁的矮個男人沒反應過來,就連上前準備拿人的絡腮胡子都錯愕不急,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出,但對方已經騎馬沖了出去,從側門躥出一路高喊“黑河白家商號走水”,他們想跨過火堆去追也晚了!

人群越聚越多,不少人提著水桶趕來。

絡腮胡要還追,矮個男人臉色發青,低聲呵斥道:“回來!”

“可是大哥,那個寇沛豐……”

“還管什麽寇沛豐,先走!”

謝璟彎腰伏低身子,勒著韁繩讓胯下馬兒跑得快些,繞著整個黑河小城喊了一圈,這裏人少,但白天開市的時候總是人多些,還有不少官兵在,他身上衣裳被燒糊了一塊,很是狼狽,加上馬尾巴那裏也被火苗燎得糊了半邊,這麽跑一圈,很快不少人都開始往白家商號那邊去了。

謝璟腳步未停,辨認出酒廠方向,策馬疾奔。

他剛才在馬車車廂裏看得清清楚楚,燒酒瓶裏裝的不止是酒,還有煤油!

那些人根本不是想中飽私囊的,而是下山打劫的麻匪——這一切就說得通了,他認識白明禹的時候,只知道他本人就是大掌櫃,從未聽他提起過父兄,像是一匹孤狼,除了九爺,誰都不信。

九爺左腿會在冬天陰冷的時候疼,傷口猙獰,找了兩次西洋大夫動手術,府裏人只說是陳年舊疾,從未有人說出原因。

……

謝璟個子小,死命勒著韁繩整個人伏在馬背上趕路,幾乎是抱著馬脖子在跑,風吹得他臉上生疼,可此刻他什麽都覺不出來了,心臟一聲聲跳得飛快,只恨不得插上翅膀快一點,再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