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追逃(1)(第2/2頁)

沈流飛不接這不入流的玩笑,只說:“今早從法國空運來的,你嘗嘗。”

生蠔個頭頗大,淡淡的海水鹹味中還帶著一股獨特的甘味,十分味美,謝嵐山一口氣吃了半打,猶豫著要不要再拿一只時,突然變了臉色。他臉色發白,呼吸急迫,且越來越顯急迫,很快就捶著胸口,完全喘不上氣兒了:“我好像……沒法呼吸了……”

過敏症狀來勢洶洶,謝嵐山瀕於休克,幸虧沈流飛應對及時,將他抱入臥室,平躺在床上。

沈流飛俯下身,伸手擡高謝嵐山的下巴,然後低頭與他口唇相接,為他進行人工呼吸。

以正常呼吸的頻率吹氣了一分鐘,謝嵐山的症狀才有所緩解,他的呼吸歸於平靜,但臉色仍然不佳。

“你是貝類過敏了。”沈流飛判斷出謝嵐山的病症,起身為他去取抗過敏的藥物。

全開放式的空間,臥室與客廳間無門相隔,自由出入。沈流飛出去之後,緩過勁兒來的謝嵐山就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從床上起來,繞著臥室看了看。

窗台邊有一個實木畫架,透過上頭罩著的一層白布,能看出裏頭有幅大尺寸的作品。

猶抱琵琶半遮面,愈發惹得人心癢,謝嵐山一把掀下白布,結果大吃一驚,險些又一口氣提不上來。他原本是做足了心理建設的,準備迎接一幅充斥血腥、暴力的黑暗畫作,卻萬萬沒料到白布之後出現的,竟然是自己的臉。

沈流飛從謝嵐山身後走進來,擡手扣了扣墻壁,禮貌地提醒對方不該侵入自己的私人領地。

謝嵐山回頭,大言不慚地對人解釋:“我沒動你的畫,是風,它太好奇。”

沈流飛看似也沒生氣,將手中的水杯與過敏藥物遞給謝嵐山:“服了藥你會好一點。”

謝嵐山接過水與藥,仰頭服下去,坐在床上閉目休息片刻,果然好了不少。

他睜開眼,目光又回到那幅自己的肖像畫上:“不解釋一下?”

“職業需要。”跟他們頭一回在影院碰面的解釋一樣,沈流飛平淡地說,“有的時候我會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對著陌生人畫上一整天。”

這話倒不錯,謝嵐山在沈流飛的家裏已經看見太多人臉的素描或者油畫,一個模擬畫像專家,想來需要不斷描繪形形色色的面孔,捕捉林林總總的神態,來維持自己的專業高度。

“畫得可以,”謝嵐山努了努嘴,“就是頭發太長了。”

那幅還沒完成的油畫裏,他的頭發有些長,幾乎已經及至肩膀,一個刑警顯然是不允許留這樣的發型的。

沈流飛看著謝嵐山,然後傾身湊近,擡手撫摸他的臉頰。修長冰涼的手指自鬢邊插入他的頭發,他說:“你留長發會更漂亮些。”

這個動作把兩個人一下拉得很近。傍晚的尾端,窗外抖落進一地的色塊與斑點,這樣繽紛又曖昧的光線模糊了兩人的距離,他們互相看著,感到彼此亦遠亦近。空氣裏酒香浮動。

想到方才接受對方急救時的口唇觸碰,謝嵐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沈流飛的嘴唇上,偏薄,棱角分明,很襯他的氣質。

吻起來也應該帶勁,他進一步想。

半是玩笑半是挑釁,謝嵐山不拒不退,反倒咬著下唇一歪臉,以臉頰蹭了蹭對方的掌心:“我光著最漂亮。”

沈流飛扶著謝嵐山的臉頰,修長手指在他的唇上流連滑動,然後拇指一按,撬開他兩瓣唇,開始摩挲起他的牙齒。

他臉色平靜,咂摸不出一點情緒,但眼神混沌不清,像余燼中殘存的火苗。

隨沈流飛手指遊弋,謝嵐山突然感到後背起了一串電流,很快通達四肢,頭皮也被激得微微發麻。這個來自同性的撫摸與他昨天夢裏感知的完全相同,並不令人反感。

沈流飛似笑非笑地說,我要眼見為實。

手機鈴聲把這古怪曖昧的氣氛完全打破。兩人回歸原位,謝嵐山接電話,沈流飛品紅酒。

“我找你半天了!”陶龍躍在電話裏對謝嵐山怒吼,盡顯咆哮陶本色,“趕緊過來,剛才接到群眾舉報,找到張玉春那畜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