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善良的牙齒(5)

這夜兩個男人溫存親熱了半晌,謝嵐山這兒是越親熱越心火難捱,但顧忌沈流飛受了傷,到底不舍得亂來。

他擡眼貪婪地在他身上梭巡,從那清冷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一直滑至他起伏的喉結與胸膛,最後落定在他褲門的拉鏈處,謝嵐山突然彎眼笑笑:“小沈表哥,我親親你吧。”

說親就親,手指一碰拉鏈,輕松解開了那處的禁制。

以前情到濃時倒也這麽沒上沒下地瞎親過,但多半時間自己才是那個享受慣了的人,謝嵐山基本沒這方面的經驗,剛要低頭張嘴,忽又擡頭說:“咬疼了你可別怪我。”

沈流飛伸手一摁他的脖子,強行讓他低頭,自己的喘息已經重了:“熟能生巧,以後有你練的時候。”

認認真真地啄著,吻著,兩頰肌肉無章法地用著勁兒,謝嵐山一手幫扶著自己替人辦事兒,一手與沈流飛那只傷手十指交扣。他包紮的水平一般,甚至把這只好看極了的手都包醜了,倒是那根鏈子在沈流飛腕上纏了兩圈,像一條別致的手鏈。

沒來由想到初識那天的一聲“執子之手,將子拖走”,謝嵐山忽地牙齒用力,聽見沈流飛一聲短促而沉重的喘息,頂在喉嚨口的東西猛地跳了跳,險些都教他含不住了。

咽下口中微腥的液體,又仰頭看沈流飛,這人眼裏濕氣氤氳,一張臉難得顯出幾分暖色,好像融進了這片美麗朦朧的月光裏。

唇邊還溢著點點白濁,沈流飛伸手去拭謝嵐山的嘴角,指尖在他唇上溫溫柔柔反反復復地摩挲幾遍,然後輕輕一揪他的頭發,俯身湊前,與他深吻。

與喜歡的人這麽親近不但不怪異、不惡心,相反還很是甘之如飴,謝嵐山自認事兒辦得挺不錯,一高興就伏在了沈流飛膝邊,也不顧自己一個大老爺們的臉面與氣概,閉著眼,拿臉去蹭沈流飛的膝蓋與大腿,無盡繾綣。

月光透窗灑進來,斑斑駁駁一地銀箔。兩個人如此偎靠著靜了好一會兒,沈流飛突然開口說:“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家裏的事情?”

謝嵐山聞言擡頭,望著對方,眼裏帶上不可置信的神色。

沈流飛垂著頭,注視著謝嵐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認真說:“我現在就告訴你。”

一起令人聞之驚心的滅門慘案,在這當事人口中倒成了一樁言談自若的舊聞,聽上去沈流飛跟母親關系親近,跟父親關系淡薄,他談到母親的時候語調會放緩一些,他管他父親叫“那個男人”。

他告訴謝嵐山,警方的偵查方向一直有錯,以為是他表叔殺了人,所以真兇當時沒有落網。直到表叔屍首出現,潛逃十七年後的兇手才因為再次犯案而被抓住。

一番簡單描述令謝嵐山受到的震動依然不小,原先一直想完完整整進入他的生活,此刻聞言他卻心疼起來,問:“你一定恨死了那個兇手了吧?”

“倒也沒有。”沈流飛以前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如今細想一下,還真沒有,他淡淡說,“因為對我媽來說,其實也是一種解脫。”

謝嵐山感到訝異:“怎麽說?”

沈流飛有了些倦意,仰面躺下去,閉上眼睛說:“我幼年所有的記憶都是她被那個男人毆打,她幾乎就沒有不受傷、不青腫的時候,那個男人也打我,也打我弟弟,有過幾次我媽想要離開,可那個男人說他會帶著我和弟弟一起去死,她只能為了我們苦苦隱忍。她活著的時候每天都過得非常壓抑,我勸過,甚至恨鐵不成鋼地罵過,但她心太軟了,很容易就再次落入那個男人架設的謊言之中,她總覺得日子可以捱下去,可日子是過的,不是捱的。”

謝嵐山再沒有追根究底的打算,默默聽完這些,也上了床,與沈流飛躬身側躺,前胸緊貼後背。他環抱著他,把臉埋入他的頸間,旋即輕輕握住他的傷手,與他一同入夢。

沈流飛養傷的頭幾天,謝嵐山又去搏擊酒吧,他幹過這麽些年的緝毒警,有些相熟的線人。他讓他們幫他打聽拳手阿迅的住處。

阿迅自知闖了禍,躲了這麽兩三天,見沒個警察找上門,又閑得皮癢,約上不三不四的朋友一起吃火鍋。

入鄉隨俗,也吃慣了紅油沸湯涮羊肉,自己準備好燒炭的銅鍋,又備下蔬菜、羊肉、海鮮各類的食材,地點選在一個偏僻廠區的簡易大棚裏,人齊活了就開吃。

正是紅油滾燙炭火旺,圍著小木桌的六個人剛吃上兩口,大棚外突然進來一個人。

謝嵐山率先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證,沖一屋目瞪口呆的男人很是有禮有節地笑了笑:“The party is over.”

一聽是警察,阿迅明白是來找自己的。又見只有謝嵐山一個人,便沖左右使了個眼色,除他外的五個男人就站起來,面露兇相地向著謝嵐山圍攏過來,顯然是想襲警。